夜風拂過,撩動了沈非唸的裙襬,她纖瘦的身形包裹在衣衫中,冷冽如霜花。

沈之榕緩緩地抽回了被沈非念輕握著的手指,嘴唇輕顫:“七妹,玲瓏心思。”

“不比六姐你,野心勃勃。”

“但我從未想過要害你,我對你的祝福,因你而生的驕傲,為你而擔的不安,皆是真心。”

“話倒也不用說得太滿,六姐你這般深沉的心計,又處處小心謹慎,豈會在剛入沈府時,就中了沈之楹的毒?”

沈之榕眼色一滯,她以為,此事過去這麼久,沈非念從未提及,便算過去了,她不會知道。

“你是故意中毒的吧?因為是我讓你來京城,來沈府的,你因我而中毒,我自會內疚。而愧疚與自責,是讓一個人信任親近她的最好方式。你在那時候便已經打定主意,要和我成為‘自己人’。”

沈非念笑了笑,“苦肉計演得不錯,你也很有膽量,敢拿自身性命做賭。我只是好奇,後來沈之楹借你中毒之事,給我下了空歡喜,害我險些聲名狼藉,無顏見人,此事你可知情?”

“我不知道。”沈之榕抬手指天,“我向天發誓,我絕不知她在我屋中茶水裡下了空歡喜,藉此害你。”

“行,我相信。”沈非念按下她的手指,“只是六姐,希望來日,你不會被你的野心吞噬。”

沈非念按著宮規向沈之楹行了一禮,緩步出宮。

很早很早以前,她就知道這些了,所以她對沈之榕一直保持著不親近不疏遠的態度。

她也覺得,沈之榕沒什麼錯。

為自己謀劃前程,哪裡算錯?

只不過,沈非念不太喜歡如此工於心計的人,尤其是這心計,還是用在自己身上。

沈之榕遠望著沈非念隻身離去的背影,不察顧雁禮走到了她身後。

“陛下!”她連忙行了一禮。

“嗯。”顧雁禮在吃桔子,又示意沈之榕張嘴。

沈之榕遲疑半晌,才微微啟唇。

顧雁禮喂入她口中,偏頭笑問:“跟你七妹鬧掰了?”

“是臣妾的不是。”

“是麼?你七妹,能不能活過今晚還兩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