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跟你繞圈子了,殿下,此戰我不想打。”

“兩國會師,欲圖合力攻打我盛朝的,好像是你和顧執淵吧?”

“你又怎知,我讓他們過來,不是來和你們一起會師的呢?”

“什麼意思?”

沈非念笑看著他兩,“你們此時回鄴都,怕是難以活命吧?新帝登基,你作為曾經權勢頗大更坐擁兵權的長公主,他容得下你嗎?不說你能不能贏過此戰,就算你贏了,你敢保證你回去後,會有好的下場?”

“你想說服我叛國?沈非念你是不是瘋了?”文華公主驚道。

“我幹嘛要讓你叛國?”沈非念卻笑,“我先給你講個故事吧。”

這個故事說來倒也不復雜,只是時間線有點長。

怎麼會真的有人相信,尉遲無戈純粹是因為好運,某次受傷後被神秘的隱居高人相救,這高人還將一身兵法絕法傾囊相授呢?

怎麼就不想想,這其中是否有可疑之處呢?

尉遲無戈當然是無辜的,他被人所救,得人相授,都是他的造化,只是這造化是人為製造的。

製造這一切的人自然是晏宗文,或者說,無水島。

多少年來,無水島暗中為盛朝培養將材,使盛朝大興軍事,窮兵黷武,榨乾百姓最後一滴血汗,也要以鐵血善戰病而聞名於世。

而對於襄朝,他們則是使用完全相反的計謀,襄朝這麼多年來從未出過名將猛士,並非是那片土地真有邪性,一個將軍也生不出來,而是每每有將材冒頭,必會被無水島扼殺,使襄朝雖富饒繁盛,卻毫無戰力。

再便是乾朝,他們對乾朝最為殘忍,使其絕後。乾朝皇室子嗣向來單薄,孩子要麼是生不下來,要麼是生下來了也養不活,比如顧雁禮的後宮雖然充盈,但孩子卻只有沈之榕的一個獨子。

多年來,無水島一直按他們想要的方向,揉捏塑造著各國,直到這些國家變成他們想要的樣子,或者說,可以輕易控制的樣子。

無水島作下的惡,盛朝並未逃過。

並非不興商貿就能避開無水島的滲透。

他們有各式各樣的辦法,腐蝕一個王國。

文華公主聽得瞠目結舌,不敢置信地看著尉遲無戈。

尉遲無戈握劍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狠色看著沈非念:“你胡說!”

“我知道你恨我,因為我這個妖怪巫女奪走了你手下士兵的魂靈,讓他們自相殘殺,讓你也殘害不少手下的兵,你和很多人一樣,覺得我使巫蠱之術,是為卑劣不恥。”

沈非念語氣平和地跟尉遲無戈說道,“但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我若是願意,我可以直接去你盛朝的皇宮,以此巫蠱之術控制你朝新帝,讓他下一道旨意,將你和文華公主就地斬殺。”

尉遲無戈神色動搖了一下。

“我知道這樣的真相對你而言很難接受,你一直都以守護盛朝,保護殿下為己任,你怎麼會淪為他人手中的棋子,反而害了盛朝?不必訝異,也不必覺得不能接受,我也曾是無水島的棋,顧執淵也是,這世上之人沒有誰敢保證,他們不曾被無水島利用影響過。”

“正是因為他們如此恐怖,所以我才不惜代價地要和無水島同歸於盡。”

“我不能忍受,我活在一個由謊言織成的世界裡。”

“而晏宗文,他是這一切災難的始作俑者,他幫你不是為了你好,也不是為了盛朝,他只是看到這片大陸重歸混亂,而他便能再塑王朝,凌駕眾生,使無水島死灰復燃。”

“殿下,你捫心自問,你沒有懷疑過你父皇的遺詔嗎?盛朝的權柄忽然交到你三皇兄手裡,真的合理嗎?甚至他的崩逝,真的毫無疑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