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理成章地,沈非念成為了新的晏族族長。

雖然她姓沈,但這不要緊,族長只要代表著無水島的利益即可。

只不過晏宗文也沒有徹底放權,將有一段過渡期,這個過渡期裡,晏宗文隨時可以抹殺沈非唸的存在,收回給她的一切。

沈非念組建了自己的長老閣,段斯予果然得到了一席之位,鴉隱與趙長老,晏長老不變,曾經的溫長老被沈非念重新叫了回來。

百姓服不服,沒那麼重要。

時間會讓他們忘記很多事。

而沈非念上任族長後的第一道命令,便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她下令驅逐顧執淵,沈瀾弦,織巧,黃雯,寒川。

所有這些當初與她舊相識的人,都被她趕出無水島去。

織巧死死地抱著沈非念不肯撒手,哭得撕心裂肺:“我不走,姑娘,我不走!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我不會離開你的,姑娘,姑娘你別趕我走!”

“我已不是曾經的沈非念,你倒也不必如此依舊,走吧。”沈非念生生掰開她抱著自己的手指,不理織巧哭得多傷心,喊得多痛心,眼皮也不曾多抬一分。

“姑娘,你身邊,總得留個人呀。”黃雯扶住哭得要站不直的織巧,忍不住說道。

“不用了,你們都走吧。”沈非念笑道,“我唯一可以給你們的保障是,不會有人追殺你們。但出島之後,你們也儘量不要對外人提起無水島,否則,我也不能保證織命樓的人會不會對你們痛下殺手。”

“沈姑娘如今說話,倒真是極具族長風範!我等閒人,豈敢有違族長之命?”寒川陰陽怪氣地說了句。

沈非念聽著這夾槍帶棒的話,咬了下牙根。

顧執淵卻喝聲止住:“寒川!”

寒川憤憤不平地哼了一聲,甩袖往船上大步走去。

他才不在乎沈非念是不是族長,也不在乎她到底發生什麼了。

他只是憤怒,在自家爺病得要死,夢裡都在喚著“沈非念”這三個字的時候,沈非念正醉心於如何獲得晏宗文的認可,成為無水島的新族長。

一個女人,怎麼可以薄情寡義至此?

他替自家爺不平罷了。

沈瀾弦過來拍拍沈非唸的肩,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說。

也許他同樣不解,但他向來不指責沈非念任何事。

沈非念在這個碼頭上送走了一個又一個的人,直到此刻,她終於將所有人都送走了。

不止送走了,沈瀾弦還如願地帶走了半瞬寒絲。

她坐在碼頭處的木板上,海風吹開了她的發,露出她光潔如玉的皎好面容。

是個天清氣朗的好日子,她忽覺一身輕鬆。

她有些,想看桑月花了。

不屈之志。

像個笑話。

“把他們都送走以後,你準備做什麼呢?”段斯予坐在她旁邊,與她一同看著海面。

“你知道玫瑰海岸嗎?”

“知道。”

“我想去走走。”

白色沙灘依舊柔軟,脫了鞋襪的沈非念在海灘上踩著白色浪花,遠處的礁石仍在,她曾在那裡與顧執淵深深擁/吻。

段斯予沉默地跟在沈非念身後,她不說話,自己也就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