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華公主手掌托腮,手指輕輕地彈著臉頰,眼神在沈非念身上又轉了一圈。

看來,顧執淵也不全是個好色之徒嘛,這沈非念,小嘴挺厲害呀。

之後迎到的是大襄朝國師遲恕,還有九部的各位部長,倒是平平和和的,沒再出什麼岔子。

接完遠客之後的其他事宜自有禮部和鴻臚寺其他人等去安排,沈非念向張書秋和傅鴻儒告了假,她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去吧,晚上有接風的宮宴,莫要誤了時辰。”傅鴻儒慈祥地拍了拍沈非唸的肩。

“下臣知道,大人放心。”

送走顧執淵後,沈非念去了一趟柒南茶樓,和林婉說了許久的話,過不了幾日她就要住進鴻臚寺裡頭去了,所有使團在談判正式開始後,都會住在那裡,輕易不能外出。

而眼下正是生意擴張,四處開分店的時候,所以她要將這些事安排妥當,交給林婉她是最放心的。

臨別前,她問了林婉一句:“林姐,我現在到底有多少錢?”

林婉失笑,“姑娘你自己有多少家底,自己都不清楚了麼?”

“也不是完全不清楚,只是不知道可以支配的現銀有多少。”

“待會兒我去錢莊一趟,好好攏個數,再告訴姑娘。”

沈非念聽著點點頭,“待會兒我會安排個人來你這邊,時常跟著你,方便你我之間傳遞訊息。”

“姑娘可是有什麼打算?”

“我估摸著,咱兩可能要打配合,錢莊的現銀不論多少都暫時不要動,我覺得,我應該有用處。”

“好,我替姑娘預備著。”

“那這些日子就辛苦你了。”

林婉笑起來,笑得慈愛極了,“姑娘這叫什麼話,能為姑娘分憂,才是我的福氣。”

那老母親一般的眼神,看得沈非念心裡暖洋洋的。

她沒有母親,林婉給了她類似母愛的感情。

她殷切叮嚀,“姑娘此去兇險萬分,無論何時都顧著自身周全才好,身邊切莫離了人,以免遭小人暗害。另外,若真有什麼事兒,姑娘你要記著,咱們這十八鋪是你的後盾,無論何時,我們都會站在姑娘這邊的。”

沈非念心裡又感動又酸澀,勾住林婉的脖子掛在她身上,軟乎乎地撒嬌:“林姐,你真好。”

林婉疼愛地拍了拍她的肩,心中卻難免憂慮。

她陪著趙楚也經歷過一次類似這樣的談判,那一次,也是險象環生,步步殺機。

如今的沈非念還這樣年輕,不知能不能扛得住。

宮宴前,沈非念掏出了壓箱底的衣裳換上。

她就是再怎麼隨性自在慣了,也不能在這種場合自由發揮。

不知不覺間,她感覺自己被什麼道德感綁架住了。

當所有人都在齊心協力,不顧一切地為某一件事情而拼命奮鬥時,她不要求自己是力挽狂瀾那個,但至少,不要做拖後腿的人。

那樣的話,也太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