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

年輕的皇帝陛下顧雁禮晨起去早朝前,逗了下仍在酣睡中的淑嬪孫知雪,昨夜她受累不輕。

淑嬪讓他鬧得皺鼻子,伸出藕節似的雪白小臂纏住皇帝的脖子,呢喃著撒嬌,“陛下再鬧臣妾,臣妾就不讓你去早朝了。”

“那你父親可又要忠言逆耳了。”顧雁禮笑著捏了下淑嬪身前的柔軟,“你接著睡吧,待孤下了朝就去你那兒用膳。”

“嗯,那臣妾給陛下備些小菜,陛下可不許嫌棄。”

“只要是你做的,孤都喜歡。”

好一番膩歪後,皇帝才從美人溫柔窩裡出來,換了朝服。

淑嬪抱著被子坐起來,潔白似玉的肩頭上披著烏黑的長髮,眼角眉梢都是得意和驕傲。

昨日秀女入宮,個個都在猜陛下第一個臨幸的秀女會是誰時,陛下召了她。

由著宮裡的人嫉妒得紅了眼,也管他新進宮的秀女生得多水靈好看,又如何?

她與皇帝自小相伴,青梅竹馬的情份,豈是這些外人比得上的?

她懷著這樣的嬌矜和得意,仔細地備下了一桌精緻可口的小菜,都是依著皇帝喜歡的口味做的。

但她左等等不到,右望望不見,皇帝遲遲未來。

著了丫頭去問話,皇帝的隨侍太監說,陛下早就下朝了,這會兒在姝才人宮裡說話兒呢。

姝才人,宋姝。

淑嬪使性子,砸了一桌好飯菜,可這次她使性子也沒能把皇帝叫過來。

皇帝在宋姝那兒說話,這一說,就是整整一天一夜。

從下早朝起,到夜暮時分,不曾離開過宋姝那兒一步,這架勢看上去,是要留在那裡就寢了。

皇帝寵幸了宋姝,這一寵,就是連著整整三日。

聽說宋姝去給太后行禮問安時,都是一路被攙著走的,腳步虛浮得不成樣子,眼下青色脂粉也蓋不住。

沈非念聽聞此事時,由衷感慨:“年輕就是好啊,皇帝這腰子是真不錯!”

顧執淵聽罷,沉默一晌,她這語氣聽上去挺羨慕的是怎麼回事?

自己的腰也還行的……

“皇帝必然是知道,宋姝是趙華安心上人這事兒的吧?”沈非念忽閃著眼睛,問顧執淵。

顧執淵點頭:“這是自然。”

沈非念嘖舌:“我一時之間分不出,皇帝和趙華安,到底誰才是被綠的那一個。”

顧執淵彈了個腦瓜蹦在她額頭上,讓她胡說八道不著調。

然後又說道:“宋姝入宮後的第一天,趙華安便稱病未去早朝,皇帝在給他下馬威罷了。”

沈非念卻覺得,“天下女子那麼多,想入宮當妃子的也那麼多,皇帝要誰不好,非要宋姝,擺明了就是在噁心趙華安,他不是蠢就是壞。”

誠然宋姝是沈昌德他們使計送進宮的,但若沒有皇帝默許,此事如何能成?

難道他們還能強迫皇帝跟宋姝睡一塊兒不成?

顧執淵低頭笑笑,沒多說什麼,他的皇帝大侄兒,蠢倒是不蠢的,壞嘛,也壞得不夠徹底。

沈非念卻問道:“趙華安最近怎麼樣?”

“你關心他幹嘛?”顧執淵警覺地問。

“我關心他幹嘛!”沈非念回得也是巧妙,“他是大乾的將軍,我關心的是大乾的安危,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