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看來,顧執淵和小皇帝的關係雖然微妙,但至少還是過得去的,沒有到要喊打喊殺的地步,那麼,一切是不是有扭轉之機?

只要沈之楹落選就行了。

“在想什麼?”顧執淵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沈非念抬頭,正好撞進顧執淵一雙帶著疑問的桃花眼中。

他那樣溫和的眼神,險些都讓沈非念誤會了他是不是對自己有情。

但她暗暗在心底給了自己一巴掌,將自己扇清醒過來。

桃花眼,天生風流,看誰不帶情?

看坨狗屎都是深情種模樣。

“在想,辛苦王爺了。”

顧執淵往後靠去,明顯不相信沈非唸的瞎話,但也不深究。

他說,“你的名字我讓人劃掉了,就連畫像都不會送到皇帝跟前,所以你大可安心。”

“多謝王爺,想跟您打聽個事兒,我六姐是不是……”

“我不關心其他人的死活,她若不想進宮,她自己想辦法。”

鐵面無情淵王爺!

“好的嘛~”她悄悄地撅了下嘴巴,只不過是想問問你此事能不能確定嘛,幹嘛就這麼武斷地就認為我要找你幫她了?我是那麼不分輕重的人麼?

她帶著小小怨念的語氣拖著長長的尾音,幾拐幾彎的婉轉腔調,聽得顧執淵心裡一陣發酥,立時後悔方才的話說得太過生硬,似乎讓她受了委屈般。

相對於自己,沈非念似乎在寒川跟前更活潑,更放得開一些。

與自己相處時她總是有些拘著,偶爾一現的古靈精怪也能很快收回,像是……怕自己。

思及這許多,顧執淵怪異地想挽回點什麼,沒話找話地說,“送你去選秀的事,沈昌德做得極隱蔽,並不是按規矩上呈的秀女名單,而是宮中有人直接舉薦。”

可沈非念卻沒了剛才那一閃而逝的委屈神色,只是語氣尋常地問,“貞嬪娘娘,是吧?”

“聰明。”

“看來她和二夫人他們已經達成合作了,不出意外,是那位段先生從中牽線的。”

“不錯。”

顧執淵讚許地點點頭,有種老父親般的欣慰神色,彷彿是他一手奶大的孩子終於有出息了一般。

沈非念卻在想,這段先生可是真能折騰啊,手伸這麼長,不怕被人砍了嗎?

“你現在是要去鋪子裡嗎?”顧執淵問她。

“不,我要回府。”沈非念得去找沈之榕說說選秀的事。

“你……不忙著賺錢了?”顧執淵還以為沈非念會去鋪子裡呢,他還挺想去蹭杯茶的。

“錢是要賺的,人也很重要,六姐是我叫進京的,若她本意不想進宮,我一定要想辦法幫她才是,我總不能誤了別人一生。”

“這話聽著像個男人說的。”

“擔當這種東西,也並非男子才有。”

顧執淵唇色微勾:“說得好。”

馬車掉頭,往沈府去。

但沈之榕和四夫人的態度,卻讓沈非念大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