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面癱倒,這一撞似是跌破了黑夜的界限,遠處白日初升,黑衣散發,她踩著青石板順著山路筆直蜿蜒,在那不知是否高維的深處有一面莊嚴的雕塑,星河在腳下流淌,少女腳尖點地,平靜暗沉的眸光毫無情感,就像封存於水箱的魚,冷漠到窒息。

“你來找我,是為了求情?”

“不。我想用大王。”

“王牌……”雲霧中青牛盤坐,緬懷著幾日前的柑橘,“小王剛用,大王就隨之而去?”

“與他無關。”

“誰信?”青牛搖頭,“小王是九方閣得,因為它們霸道,大王是你的,卻不屬於你。你是旁觀者,大王給你是希望這局遊戲裡看不到它的身影,你確定自己有資格使用大王?”

“它在我手裡,怎麼用它,是我的權力。”一步踏,黑衣遠去,帶著一陣風。

權力,而不是權利。

很清楚了。大王是她得,不論如何都是,這與旁觀者是否支援、願意,都沒有關係,因為結果既定。

“是叫隕星閣嗎。”青牛迷茫,恍然間它聽到了一聲來自於長景樓的宣誓。

本姑娘生來就這麼壞!

嘶……猖獗!

閉目養神,顯然這些盤坐高山的神明都清楚這場遊戲是以什麼來決定勝負得,但他們的落子無悔給了它巨大的震撼。

這是一場神明的遊戲,而這兩位攪局得,顯然眼裡只有彼此。

什麼時候神明不是為了自己而活?

或許當年小君子說的話是真得,他為了小千金而活。

青磚白馬隨風起,輪迴的簫笙在少年耳畔演奏,他聽,靠著欄杆傾耳品酒,荒誕的容顏稀奇古怪,他在睡夢中癲狂得剋制著那一抹熱情,面龐上長淚不斷,似是回味。

痛苦,源於沒有歸期的流浪。

我回來了,回來看你,在渡頭眺望你,可你再也不梳妝了。

青山下,那披著黑衣的少年離去,用他的麾旗,就如長安城下老瞎子的那一卦,手臂上莫名糾纏著解不開的金線。

祖境祖境,王座之上歷來稱孤道寡,但就算是這般存在也敵不過歲月,化境為祖,仍然逃不過事世折磨。

一年生一年死,年輪吶,我又來看你了。

錦衣素雅,他展開懷抱、神色迷醉,不束髮,不帶冠,衣帽散亂,但他的一身正氣卻是直挺挺得立於蒼穹,它捅進了白煙裡,高聳入雲的姿態與塔寺相呼應,平淡的氣節裡秋高氣爽,而它回饋世界的,只有沉默。

便就這樣吧,又能如何?

冬風起,梧桐葉凋零,萬家燈火升起的瞬間,橘黃色的光暈里長生燈安靜得徜徉於夜空之寂靜,空曠山野裡徘徊的鐘聲跟蹤著飛鳥的痕跡,漣漪於天際幽幽得暈開,木質樓臺被歲月泛黃了容顏,它對著那浪蕩少年俯身一禮,笑時明媚,愁時亂麻;

俗,俗不可耐

可是好美。

是的,他在炫技,在那胡亂宣洩著自己的情緒。

狂徒嘴角顯露出一抹隨意而虛弱得微笑,深沉的痛讓他歡愉不了多久,三千煩惱絲垂掛在他的周身,視野被這種沉重的負擔壓垮,搖搖晃晃、憔悴又慌張。

長廊螺旋,少年用手抵著牆壁以支撐自己的身軀,視線順著扶梯幽幽得飄,昏黃中少年面色蒼白,好似命不久已般。

“你來夢境中是為了貪酒,還是美色?”

迴廊中段,揹負重劍的短衫於視窗舉起自己的旗幟,豔媚的顏色在大風呼嘯中被揉成一團,聽到聲音昹明蹤抬眸,隨後灑脫得於臺階上坐下,起伏的氣息靠著牆壁,似是沒有對那問題上心一般。

“我不打算回來了。”俠客沉默,似是在宣告一般。

“多謝告之。”美服倦怠,他酒氣厚重得擺了擺手,淡然的笑意絲毫沒有對此上心。

離開灼羽的祖境不少,因為隨著彼岸天得摺疊與重塑,它們這些大境界也會出現不同程度得下滑,再有下次它們也維持不了現在的天賦,藏也藏不住,所以如今入夢得祖境,有不少都想離開灼羽。

至於……他?

還沒想好。

昏黃的天色臨近傍晚,幾戶民居已經開始了入睡的準備,重劍少年沉默不語,身形勻稱,看模樣還不曾加冠,稚嫩而冷酷的面容很有長者口中“裝模作樣”的味道。

棋盤落子,不過這種紛爭還無法影響到鳩夜洲境內。

作為血鴉族殖民地中的領袖國家,梧桐國在橫蒼大陸中還是很有名望的,因為鳩夜洲太大了,七大種族在此的開發的區域不足百分之五,踏足的地方不滿百分之七十,各種族分攤下來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