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娟秀,金色光芒在這纖細的世界裡橫衝直撞,平面的外圍旁觀者不曾在意這輕微的浪花,仍舊吞噬著屬於自己的利益。

深邃悠長的黑暗狹長而蒼白,那失去神格的殘缺神像在各方使者的注視下進入互動區域,它們都全神貫注,修繕著自己的侵略計劃,以謀得最大利益:新入局得是一張蓄謀已久的撲克臉,代號0019,即方塊七。

它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因為它是九方閣的標號程式碼,而該勢力並沒有出席這一次的利益爭奪,也沒有計劃中出征的傳承序列;念此廠牌使者默不作聲,但那視線卻追隨著灼羽的具現化不斷前行。

血鴉族的神明,這是一張之前彼岸同樣沒有出售的卡牌底蘊。

有備而來嘛……

浪潮洶湧,黃泉的水順著地域之門緩緩流淌,它們不斷積蓄出一片全新的領地,在這幽暗的海底一條全無血肉的巨鯨溫和遊弋,骨架構建的世界中流淌著金色的光芒,此間佛陀睜眼,潤物無聲。

戈壁潮溼,海浪衝刷著新生的堅韌,這片連綿的青草地上長出了株高大的樹木,它姿態神異,挺拔如神明高懸,支撐著它的細線高掛天際、撒下片片陰影,宙宇空曠,大夢安然。

這裡是血鴉族的潛意識空間,在那中心祭祀的區域,一顆巨大的血紅色心臟在大樹翠綠、厚實的軀幹裡跳動,它睜開了那雙麻木而滄桑的眸子,生命用本能連線而成的冰架上它懵懂得呼吸著,嘴唇蠕動,吐出了幾個清晰的位元組。

“懷,刺。”

青澀少年將頭顱抬起,它大開自己的身軀迸發出一股強大到無法匹敵的力量。

“他”正在甦醒,用一具全新的身體開啟一段全新的旅程,在這條路上他將重蹈覆轍,直到自己失去所有的能力。

陽光洩漏縫隙,白袍少年帶著沙漠粗糲的風重新凝聚著自己的意識,淡黃色的黏菌爬滿他的心臟,絲線沿著他的脊背與蒼天相連線。

重生……

羽翎蜷縮著身子,他裸露的身軀被一件白袍附著,極具力量的肌肉被時間解構成了各種暗疾,他的手臂於暗中用力,鐵索搖晃,碎裂的房屋龜裂出一道道紋理,而透過這些被開啟的洞口,能望見一座初冬的城。城池中氣氛肅殺,瀝瀝的小雨無法掩蓋那刺鼻的血腥味,淺白的碎雪被汙濁的爛泥汙染,寬敞的過道上淌著細密的鮮血。

燈火昏暗,在這雨聲夾雜著雷霆的時間段裡繁華的都城一時間自顧不暇,文明的秩序破碎,一時間風雨飄搖,而氣氛最凝固的區域,無疑是城西的典獄司。

典獄者,指掌刑法,而梧桐國作為洲際大國,此地的輪換使者一直由錦衣衛指派,而如今,卻大不一樣。

“告訴我,為什麼,他現在還有力氣做反抗?”望著地牢中那對黑暗不懷本能恐懼,甚至滿懷激情的生物黑衣少年會心一笑,語調狂傲,他在王座上敲打著躬身行禮的木質雕塑,那玩偶謙卑,這上位者言語霸道且放蕩,大約是目空一切的頂尖的權貴。

“總督大人……。”

“站著做什麼?且跪下說話。”適才聽見回應,秋裳抬眸微笑,卻是沒有留餘地,語氣自然和善,那明媚的神情叫四周桃花無端招搖,些許華美的神采讓昏暗的地室都亮堂了幾分,對此那花袍和尚笑嘻嘻應答,“誒”了一聲後五體投地得趴下,不敢將視線放置於廠公身上,屏息凝神,牢牢護著自己的身家性命。

“督公,您看,如此可以回答了嗎。”將面容貼著陰冷的地面,小娃娃圓潤的身姿順著漆黑的玄武岩乖順得疑問著,看樣子似是能打消任何的怒氣。

“且吧。”黑衣將身形縮排寬大森嚴的太師椅裡,他的目光隨意得掃了掃,身後高舉星火的漆黑石柱不能提供任何照明,隱入黑暗的玄甲衛兵如傀儡般不知不覺。

“是,督主呀,四大神族最近的動作比較頻繁,這才對國柱下手,免不得在世子的身上落下手段,如您這樣的身份若是出了差池,我梧桐國不好向其它勢力交代,還請您莫要以身犯險。”花袍和尚言真意切,但聽此言語適才繞指柔的黑衣統領下一刻卻已然威嚴籠罩,不說話,便那般矗立著。

“我巫族所學,不會落伍於四族。”權杖著地,漆黑的夜色中一點尖銳色彩撕裂八方,它從秋裳的肩頭爬出來,那來勢洶洶的氣魄將牢獄中壓得死氣沉沉,唯獨水牢中那逐漸跳動的心臟,泛著血色的亮光。

他,要醒了。

不做理會,黑衣少年緩緩下了臺階,胖娃娃一身修為於此地蕩然無存,他蒼老如王八般驚恐得趴在玄武岩之上,秋裳壓低沿帽穿過著銘文重重的地界,星火在黑夜中燃燒,他的目光劇烈燃燒著,如團地獄烈火般錘鍊著牢獄中的一切。

“你有把握嗎。”

“我們,都將協助你,成為你登王的臺階。”黑色羽翼鋒利,月輪鸚鵡活動開自己桀驁不馴的鋒芒,它縱身如利刃般洞穿身前。在它起的那一瞬秋裳衣袍飛舞,他伸出手凍結了這方圓時空,冷漠白皙的面龐尖銳得緊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