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傳回孫府不久,孫吳氏便乘著轎子來了醫館中。

此時的她已然是一副榮光煥發的樣子,見到蘇相如是依舊是笑著見了禮,彷彿絲毫沒有自家人正在醫館裡治病似的輕鬆。

蘇相如羨慕她的平靜無波瀾,現在也不得不開口恭喜道:“夫人如今在孫家,算是一個死敵也沒有了?”

孫吳氏眼裡神色一冷:“打倒他們不是我的本意,我不過是想給我的孩兒報仇罷了。”

說著,她又將話題移回道醫館中的另外兩人身上:“我家老爺說了,志閣遇襲,恐怕是遭仇家上門報仇,也怪他自己 在老宅了還不檢點,被割了也是情有可原,至於服毒,小廝在他手邊發現一瓶毒藥,在剩下的菜裡也發現了一樣的毒藥,如今還不明朗,他究竟是被毒死的還是自殺的,但不論是否明朗,我孫家都丟不起這個人了,絕不上報官家,這件事,就這樣了了。”

蘇相如點了點頭:“這究竟是你家大人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孫吳氏笑了笑:“我家大人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這話打得妙,有些一語雙關的意味,蘇相如便聽她緊接著說道:“我家大人還說了,既然是遭到了報仇,恐怕人在外面,多有不便,安全什麼的也沒法保障,倒不如將兩位都接回家中去靜養,可以請宮裡的太醫來幫忙醫治,若有什麼緊急情況,再來叨擾您,可好?”

如此一來,算是卸掉了蘇相如身上的一大塊重擔,這兩人,看上去都不像是能夠痊癒的,所得的病症也多是自己的原因多過外界種種因素,蘇相如何樂而不為,歡喜地點了點頭,讓小廝帶著其他人去廂房裡接人。

趁人都走了,蘇相如拽住了孫吳氏的手,悄聲道:“我這兒,還有一人恐怕是與你相關的。”

“與我相關?”孫吳氏皺了皺眉頭,便被蘇相如引著去了暖閣。

暖閣裡的溫度恍若春天般溫暖,蘇相如將人拉到暖閣裡,指了指在床榻上躺著的人。

孫吳氏面色微微一變,被蘇相如精準地看在眼裡,不由得道:“這事兒果真是你乾的,你真是膽子太大了!若是不成,這姑娘被逮住了,將你拱了出來,如何是好?”

孫吳氏皺了皺眉頭,將門關上,拉著蘇相如在床邊坐了下來。

“不是的,縣主,是這丫頭找上門來的,說要親自去報仇。她是那日被孫志閣玷汙的那小廝的親妹妹。她哥哥不堪凌辱,在那事兒發生以後就上吊去了,她便下了決心要殺了孫志閣,我不過是為她提供了個方便,將人引到了老院子裡住下罷了。”

蘇相如的眉頭越皺越深:“因此,你便告訴她,叫她受了傷後往我這裡藏?你可知,如此一來,饒是你我什麼都沒幹,也會被懷疑是聯合起來,要陷害孫志閣的。”

孫吳氏搖了搖頭:“我哪敢跟這姑娘多說什麼?更不會提起你了,恐怕是這姑娘警覺,受了傷,聽聞你這裡免費給流浪人治病,就過來了。”

見蘇相如面中的猶疑,孫吳氏立即說道:“這人都找到這兒來了,左右也無處可去,你到不如索性收留了她,在醫館裡給她改名換姓,收做奴婢,好讓她別去到處亂跑,躲躲藏藏的,到時候如是被人發現了,你我都得背上懷疑。”

除此之外,屬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蘇相如嘆了口氣,只得點了點頭。

“對了,”蘇相如忽然叫住孫吳氏,說道,“孫瑾若的心神已經醒了,我這裡已經無需再派藥了,她若還是不願意醒來,便不是藥物的關係了。”

孫吳氏自然知道她說這話的意思,點了點頭,又問道:“孫王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