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對了……”旁人的事說得相差無幾了,蘇相如把關注點又放回到了趙驚寒身上。

“你是三皇子的人,如今去太子府做了太師,可會叫三皇子猜忌?”

做無間道,到時候可別被兩邊咬了才好。

趙驚寒搖了搖頭,面龐上是對三皇子的信任:“三皇子的為人,你我都信得過,我若在太子府做事,要比在別處方便得多。只是皇上對太子付與厚望,我若是沒能教育好太子,恐怕對聖上也是一種辜負。”

兩忠兩難。

蘇相如明白他的困境,當年是康德帝賜了他做狀元,這是恩情,後來是三皇子賞識了被埋沒的他,亦是恩情。

趙驚寒雖為人單薄如玉,卻是重情重義的,蘇相如想了想,只好開口安慰道:

“你仔細想想,若要為天下選明君,你會選太子還是選三皇子?陛下希望你教導太子,無非是希望太子能夠成事,以此便不辜負天下人,而你如今,不論是幫太子還是幫三皇子,都是奔著不負天下人的目的去的,所以,無論最後是誰登基,我們只要無愧於心,不負天下就好。”

趙驚寒微愣,似乎沒想到蘇相如竟能說出如此大格局的話,旋即瞭然一笑。

四目相對之時,那夜裡她唇畔的輕柔又迴盪在腦中,趙驚寒耳後一紅,輕輕咳了兩聲。

“你還沒告訴我,你那天許的什麼願望呢?”

“那天?”

蘇相如仔細想了想,這麼多年她的許願老三套不過是希望自己賺大錢,希望孤兒院院長身體好,希望實驗早日成功。

那天在花燈下,她頭一次把其中一個願望替換成了:“希望趙家上下平平安安。”

畢竟,在現在的她的世界裡,趙家的父子三人算是她的全部了。

趙驚寒溫柔地笑了笑,蘇相如便反問道:“笑什麼?那你倒是說說,你許了什麼願望?”

“我的願望都被你許了,我沒有許。”

他那天夜裡只顧著看雙手合十的他了,哪裡還顧得上許願。

望著趙驚寒的目光逐漸痴纏,蘇相如想起那天夜裡那個纏綿的吻,立即從座上跳了起來,往屋裡逃:“更深露重,早些休息!”

……

不過數日,太師府新宅就建成了,蘇相如命下人打點好了行裝,帶上了兩個孩子風風火火地搬家。

趙沁琅倒也不客氣,一進門就挑了間風景優美富麗堂皇的房間住下,蘇相如不與她計較這般小事。

安排完一家四口的行裝,給宋談明指了出後院清淨些的竹苑住下,並沒有提前跟他說起周欣盈要到家裡住的訊息。

直到搬家那日正午,周欣盈風塵僕僕地來了,她倒是一如既往地穿著樸素,只帶了一個貼身侍女,行禮也不過幾件不值錢的衣服。

蘇相如讓她自選芳閣,她竟出手就指了那出偏殿的竹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