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在一旁試探道:

“那小姐的意思是?”

蘇清越眯了眯眼睛:

“她若是真的把周欣盈從那樁婚事里弄了出來,愚弄到的,可就不只是周家一家人,還有太子、皇上……”

“要讓她戴上‘欺君之罪’的帽子,就非得讓滴血驗親這件事情,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推進才行。”

彩雲看著自家主子眼底兇光閃爍的模樣,心裡微微一悸,忙福身:“想來小姐已經有了妙計了……”

……

康德帝看著眼前牢牢跪在地上不起身的宋談明,緊緊地皺著眉頭。

“宋愛卿,朕念及你是個難得的人才,自你封官以來,都儘量滿足著你的心意,朕也深深覺得,之前太子立妃,朕確實是寒了你的心,讓你無心朝政,便順了你的意,發落幽州。”

“可你如今的請求,倒是越發地讓朕瞧不懂了。”

趙驚寒立在康德帝身側,面色蒼白依舊。

在康德帝說完話後,微微地咳了咳。

康德帝立即投來關切的目光:“趙愛卿不要緊吧?”

趙驚寒兩手一拱,恭敬地答道:

“臣並無大礙,只是此前與夫人有些矛盾,氣得夫人連夜搬離了府邸在外自住,臣不放心得很,日日夜夜到夫人門前靜立,以至於染上了風寒。

雖說臣的夫人最終心軟,回到了臣的身邊,可臣這次算是真正地體悟到了,什麼是愛,什麼是情。”

康德帝皺了皺眉頭,知道這趙驚寒要替宋談明說情,卻還是問道:“那你且說,你覺得何為愛?何為情?”

趙驚寒作揖答道:“臣經過此次,察覺到,愛乃是人生必不可少之物,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的篤意。

臣身邊總有許多鶯鶯燕燕圍繞,在夫人外宿期間尤甚,可臣滿心滿眼只有夫人一人,任憑世間諸多嬌美女子,臣都入不了眼。

臣以為,宋刺史如是真心求娶以為姑娘,想必此時心裡,與我是同樣的感慨。”

康德帝的目光又落回到宋談明的身上,沉默良久,他問道:“你說的這名女子,是什麼來歷?”

宋談明磕了一個頭,將李則勤安排好的身世一一背了出來。

轉眼就到了午膳時分。

榮貴妃一身華服,從婢女手中接過一個食盒入了殿中。

康德帝見她來了,難得舒心地笑了笑。

榮貴妃親力親為,伸手將食盒裡的菜一一放在康德帝桌前,宋談明和趙驚寒見這樣的情形,立即告退。

卻不想,榮貴妃佈菜之餘,卻軟聲軟語道:“關於宋大人求娶的這名女子,嬪妾倒是有些耳聞。”

康德帝舉著筷子的手一頓:“哦?愛妃有何見解?”

榮貴妃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貼著康德帝說道:

“臣妾今日聽聞,周家公子前幾日上太師府大鬧了一頓,抓著宋大人那位心上人,一個勁兒地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