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來,小孩子湊在一塊玩,難免會感染,自然也就無人多心。

蘇清越的語氣意味深長,趙周氏拿起桌上的香囊,手禁不住微微發顫。

那兩個孩子,她雖不喜,可到底是自己一手帶大。看出她的猶豫,蘇清越但笑不語。

“藥交到你手裡,至於如何抉擇,是你自己的事,不過別說我沒提醒你,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你也不想想,如今她就對你們頤指氣使,能容忍你們到幾時?”

女子站起身,抬手扶了扶鬢邊的花簪,在侍女的攙扶下腳步輕快地離開了禪房。

主僕二人並未從寺廟正門離開,而是饒了遠道,行至人煙稀少的角門。

在角門外,悄無聲息地停著一輛馬車,蘇清越與侍女坐上車,悄然離開。

“王妃確定她會動手麼?不管怎麼說,那可是她的親孫。”侍女幫其攏緊衣襟問。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旁人我不確定,但趙周氏麼……呵,何況她身邊還有個好女兒。”

禪房內,趙周氏默默把香囊收進懷中:“你要是敢通風報信,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娘……”趙沁琅怯生生地伸出手,想拉住母親的衣袖,卻被冷不防甩開,踉蹌後退兩步。

望著生母離開的背影,她皺著的眉頭展開,臉上哪裡還有半分委屈與害怕?唯餘淡漠。

她拉下衣袖,遮住虎口上的傷,為了讓趙濡屺落水,她可是費了些心思。

無論是趙周氏到此上香祈福,還是來到這間禪房,都是她與八王妃一手謀劃。

雙生子已從宮中接回府上,大冬日裡,孩子感染風寒是再尋常不過的事,誰會多想?

趙沁琅臉上漾開一抹笑,只不過這笑慘白陰森,她立在暗處,好似鬼魅。

她可是勸過了,奈何母親不聽,她勸不住,可不怪她。屆時事情鬧出來,也與她無關。

不過……還是不保險。在趙周氏動手期間,她最好還是不在太師府,方能撇清關係。

蘇清越回到王府,心頭大事落定,她心情甚好,就連踩著雪發出的“嘎吱”聲都令她心情愉悅。經過前院時,陡然聽見花園方向傳來兩聲驕笑。

女子臉上的笑一瞬淡去,今夜無月,加之天寒,此時仍在花園玩笑,會是何目的?

夜幕沉沉,花園小徑上點著照明的燈籠,雖不能如白天般視物,卻有別樣的朦朧美。

院子裡的綠梅開得正好,積雪壓在枝頭,把花枝壓得垂下來,伸手就能夠著。

一隻素手摺下一枝梅花,珍惜地挽在手中,女子一襲月白色的箭袖短襖,搭著素白色的百蝶戲花馬面裙,與星星點點的綠梅呼應,乍一看好似月下花仙。

侍女不知與女子說了什麼,女子又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笑得令人心醉。

“本王妃當是誰,原來是白側妃,為了引起王爺的注意,不惜在夜間賞雪,真是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