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還沉浸在把嫂嫂擠兌走的得意之中,一聽要被送回京城,當即慌了神。

想起遠在家中的母親,她就心生厭惡,世間唯有兄長疼她。

“什……什麼!兄長如何忍心送我走?我不!沁琅要陪在兄長身邊,哪裡都不去!”

聽到這話趙驚寒笑了,挑眉道:“陪著我?誠如如娘所言,你那些把戲我都清楚。”

趙沁琅是自己幼妹,加之她出生時恰逢家道中落,被趙周氏賣去了繡坊。

對於自幼就吃盡苦頭的幼妹,他是心疼的,所以儘管她做了那麼多錯事,自己還是選擇包容。

他知道她是缺少教導,心性難免不正,假以時日加以引導就好。

卻沒想到她竟敢攛掇董家小姐,讓其僱殺手殺他的如娘,還想出那等陰毒的法子。

“我其實不明白,你為何要處處與如娘作對,甚至對其動了殺心,當真只是性情頑劣?”

趙驚寒蹲下身,盯著癱坐在地上的少女打量。但只是看了兩眼,他就漠然站起身。

“兄長!您莫要聽那賤人挑唆,誤會了您的親妹妹啊,我們才是骨肉至親,那賤人……”

“夠了!”

她話未說完,就被趙驚寒呵斥打斷,“你再敢說如娘一句不是,或是任意辱罵她,我就全當沒有你這個妹妹!你待會就收拾行裝回京城,好自為之!”

男人冷哼一聲拂袖而去,透明人般站在房內的思琪見狀趕忙跟上,一刻不想多留。

“少爺,我們現在去哪兒?”思琪看了一會天色,這會子還早,太陽才從天邊升起。

“去董將軍的書房。”神情淡漠的男人瞥見眼天邊還未散去的烏雲,心緒沉重。

聽聞趙驚寒前來求見,正在書房研究佈防圖的董成就變了臉色:“可有說是來做什麼?”

傳話的童子搖搖頭:“沒有,只說是要見將軍,而且說無論如何務必要見一面。”

董成想起自家糊塗女兒做的事,心下不免發怵,那件事可是還沒給縣主一個交代。

“請進來。”他嘆了口氣,無奈地擺擺手,人就住在同一屋簷下,避是避不開的。

“太師大人,大清早的怎麼來了,可是府上下人伺候有什麼不妥當?”董成賠著笑問。

趙驚寒面帶寒霜走進書房,摒退身後跟著的人。

“我有要事與將軍商議,還請摒退左右。”

見他面色肅然,不似是來質問昨日之事,董成暗地裡倒暗暗鬆了口氣。

“你們都下去,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任何人進來。”他朝書童吩咐罷,抬手蓋上佈防圖。

直至下人皆退下,趙驚寒方入座:“如董將軍所見,鄙人的身體已恢復地差不多。”

他端坐著,董成意識到他要說的事,面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大人這是……”

他的話沒說盡,趙驚寒卻意會他言下之意,鄭重地點點頭。

“八皇子的車隊傷亡慘重,已回京覆命。可北疆和談一事斷不能耽擱,董將軍此前已清點好糧草備著,鄙人本來就該傷好之後啟程,眼下更是不能再拖。”

其實傷好不好是其次,趙驚寒要的,是趕在八皇子回京覆命前,與北疆和談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