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被人一左一右按著,根本動彈不得。她們兩,一個頭發蓬亂,一個梳妝整齊。

她口口聲聲罵著瘋婦,只讓人覺得好笑,蘇相如莞爾一笑,抬手勾了勾她的下巴。

“我想做什麼?你很快就會知道了。馬肅,阿真,把人帶到那口大缸前看看。”

她這才注意到,院子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口大缸,高度約莫到她心口的位置。

架著她的兩人依主子的吩咐,面無表情地把人帶到缸前,按著趙沁琅的頭往缸裡看。

缸裡黑漆一片,加之這會子天色方亮,天色黑濛濛的,難免視物不清,看不見底下。

似乎發覺她看不清,蘇相如很是貼心地去屋裡拿了燭臺出來,往缸裡一照。

這回她總算看清楚了,缸底下黑漆漆的,原來都是纏在一起的蛇。

密密麻麻的蛇仰起頭吐著信子,好似隨時就要竄起咬人。

趙家此前就算再落魄,趙沁琅最多也就是過得苦些,何曾受過什麼驚嚇?

她就被按在缸邊,看到此情此景嚇得尖叫出聲。

“黑衣人往我房中放蛇,是你攛掇董卿卿命人安排的對吧?”蘇相如的眼神冷了下去。

她的五官嚇得扭曲,死到臨頭還嘴硬,扯著嗓子大喊著:“嫂嫂所言我不明白!嫂嫂分明嫌我累贅,又喜跟著兄長,所以便想置我於死!”

好一張顛倒黑白的嘴!不過這樣的話,蘇相如聽得多了。

類似的小把戲,趙沁琅不知玩過多少回。

“聽不懂也好辦,馬肅,把她丟到缸中,想來小姑子就能明白我話中的意思。”

她把這個小姑子的心性摸得七七八八,她實在太清楚對方的恐懼在哪兒。

她既然嘴硬,也無須與她爭執。馬肅對主子唯命是從,聞言作勢要把人扛起來。

趙沁琅知道這位看似面相和善的嫂嫂言出必行,說要把她丟到缸中,就真有這個心思。

院裡兩個下人皆是蘇相如的人,眼下能救她的,唯有她的兄長,趙驚寒!

人在瀕死前的潛力總是無限,馬肅把人扛起,預備丟進缸中時,趙沁琅不知哪來的力氣,竟掙得開習武之人的束縛,光著腳跑向兄長的院落。

她一路叫喊著跑,生怕不能鬧得滿府皆知。

趙沁琅怕被蘇相如的人拿住,來到兄長院中,顧不得敲門徑直推門而入,就見趙驚寒正坐在桌前用早膳。

見了兄長,她眼前一亮,就如抓住救命稻草,撲跪在兄長的身前哭訴。

清晨的露水放散,地上還蒙著水汽,趙沁琅一頭長髮被打溼,腳上滿是泥濘。

她這副樣子教人看起來,真是好不可憐。

蘇相如跟在她身後,攜著一身寒氣進了屋子。

見趙沁琅一如既往柔弱地伏在自己夫君膝頭,她怒極反笑,這演技,她自嘆弗如。

她一笑,趙沁琅就嚇得攥緊兄長的衣袖,手足無措地哭喊。

“兄長救我!嫂嫂要殺我!我是您唯一的幼妹,嫂嫂竟忍心!”

“這是怎麼回事?”他這位妹妹素來在意形象,趙驚寒還是頭一回見她如此狼狽。

“也沒什麼,只是禮尚往來,送了她一碗含有砒.霜的藥,又讓她看了一缸蛇,僅此而已。”

她的語氣雲淡風輕,神情更是滿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