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到什麼?”蘇相如開門見山問他,既要用人,也得確定此人可不可用。

“說來姑娘不信,在下只是單純想救人,聽起來是不是很有病?”

他語氣戲謔,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他平靜無波的臉上,難得有了情緒,只是這份笑意帶著幾分悲涼。

“我信,也不信。”

蘇相如雙眸微眯,“這是原因之一,但絕不是全部的理由。”

“不過無所謂。”

就在無涯想說什麼時,她擺擺手打斷他,“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只要你能全心為我所用,我保證,我定會竭盡所能給予你想要的。”

這句話從她口中說出,不管怎麼看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後者聞言神情微冷。

“全心為你所用就罷了,但我可以做到不背叛你,至於我想要的,唯有庇護。”

他目光深深地望進蘇相如的眼底:“無論何等情形,你都要護我人身安全。”

兩人都不是善茬,各自為自己的利益做拉扯,蘇相如嘴角微勾:“成交。”

“取血的位置可有講究?血量需要多少?”

蘇相如拿起匕首走到桌案前問。

“不拘哪裡的血,至於量,則需要半盞茶的量,一日下來,也就是滿茶杯的血。”

無涯平聲開口,區區一杯茶的量看似不多,可每日取血,人的身上能有多少血取得?

回眸看向雙眼緊閉之人,蘇相如揮刀划向手臂,下手時她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取足血量,無涯把茶盞接過退出營帳,留下蘇相如一人坐在桌邊為自己包紮傷口。

照明的燭燈並未撤去,在眾多營帳中,這座營帳就如與月爭輝的小太陽。

可縱然營帳再明亮,也照不到京城,更照不清趙驚寒的前路。

遠忠將軍重傷昏厥的訊息傳回京城,康德帝心痛不已,特允其暫住雲城養傷。

無數名貴的補品流水般從京城送到雲城,除去皇帝的賞賜,其中不乏諂媚討好之人的“投名狀”。

而八皇子,就是其中之一。他送去的火雲芝可是難得的藥材,珍貴無比。

“東西送到了?”江邊畫舫花船上,李則憲倚在玉蘭雕花窗柩前,懶懶地開口問詢。

“送到了,奴才按照殿下的吩咐,親手把火雲芝送到縣主手中,縣主見了甚是高興。”

家僕跪伏在地上回話,沒有李則憲的吩咐,不得抬頭,不得左右亂看,這是規矩。

“呵,那是自然。”

李則憲得意地把玩著手中新得的暖爐,火雲芝可不易見,“她可有話?”

“縣主說恭賀八皇子大喜,您的婚禮她未能參加,待回京都之時,必定選一份大禮奉上。”

大慶的京城沒有宵禁,入夜後的都城華燈初上,延續著白日裡的繁華與熱鬧。

江岸上的商鋪裡亮著等,門前掛著燈籠,星星點點的燭火從遠處望去如同星河。

岸上的萬家燈火與花船畫舫中的紙醉金迷分明隔得甚遠,卻又彼此交織。賀禮?孰知是不是她先辦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