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相如脫身後回到董府,左思右想卻覺得不對。

八皇子的人刺殺她,從來都是挑她出城。

而且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處處暗藏殺機。

可這次對她動手的人卻冒險在城內下手,而前來的不過是幾個看上去狀實,實則沒什麼本事的漢子。

不然也不會被她輕易嚇住,露出破綻,讓她就這麼逃了。

更何況——趙驚寒的毒已除,清醒的訊息也放了出去,現在即便他們再對她下手,也已無用了。

從種種跡象上看,這次的追她的人恐怕不是八皇子。

可,若是除了八皇子,還會有誰跟她有如此深仇大恨,在城內就想對她動手?

她來這雁門關才不過幾日,得罪的人倒是有,可會這麼做的卻是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注意著身邊的動向,蘇相如一路儘量挑著人多的地方走,直到回了董府。

院內,趙驚寒已嘗試著落地行走。

他昏迷多日,為了不引人耳目又假裝未醒,許久不曾下床行走。

如今餘毒尚未完全清除,氣浮體虛,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倒有幾分剛從輪椅上站起來複建時的樣子。

見她回來,眼中清亮,吩咐了句,便由思琪攙扶著迎了上來。

“如娘,你回來了。”

話還沒說完,伸出腳突然踩上一塊石子,身子頓時一歪,竟然險些摔倒!

蘇相如連忙上去扶,險而又險,在人摔前撐住了他。

只是趙驚寒雖然看上去身體單薄,但到底是個身高有一米八的大漢,全身的重量壓在她身上,險些壓得踹不過氣。

思琪連忙搭手把人的重心接了過去。

“少爺,你沒事吧?!”

“沒事。”

趙驚寒擺了擺手,臉色略微有些羞愧,眼裡含了幾分憂慮朝蘇相如看去,“如娘,你呢?”

蘇相如低喘了兩下,視線似刀,唰唰便紮了過去。

“明知道毒還沒全清,怎麼就隨隨便便下地了。

你將近半個月沒走動,腿部肌肉萎縮,得慢慢來才行,急什麼!若是我剛剛沒扶住,你摔了怎麼辦?”

趙驚寒默默聽訓,卻不知不覺含了絲微笑。

“娘子說的是。”

頓了頓,猶嫌不夠得補了句:“但娘子是我的福星,有娘子在,我自會安然無恙。”

蘇相如氣急,“要是我不在你身邊呢?”

趙驚寒輕輕搭上她的手,“那就請娘子不要離開我,一直在我身邊待著可好?”

蘇相如:“……”

這都能調情,她甘拜下風。

頭腦冷靜了些,忽得眉頭一皺,又問:“我給你的香囊呢?”

覆在掌心上的手指微微一僵,抬眼看去,趙驚寒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不自在,眼神躲避著不敢與她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