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歌聲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眾人開始安靜的下來,默默的靜聽著,欣賞著,如痴如醉。

琴落曲畢,眾人還沉醉在剛才的曲音當中,久久不能自拔。

不對呀!怎麼沒有鼓掌聲?難道是她唱的不好,還是彈的有問題?紀風覺得奇怪。

但是蘇荷為自己出頭,怎麼說也得力挺這丫頭才行。於是,他首先起身,鼓掌叫“好!”

頓時就引來一通鄙夷的目光。

“粗俗!”有人罵道。

紀風又納悶了,我怎麼又出“粗俗”了?

但,隨後卻是眾人齊刷刷的站起身來,鼓掌叫好。如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

蘇荷站起身來,對著眾人道了個萬福。等掌聲過後她才說道:“此曲、此詞名為‘枉凝眉’,是紀公子八日之前,在秦淮河上為小女子所作,眾位覺得如何?”

“好!很好!是我等見識淺薄,不知紀公子有如此才華。”說話的是張正豪,揚州四大才子之一。

眾人也在為剛才的出言不遜,表示道歉。

蘇荷對著眾人又道了個萬福,算是接受他們的道歉,認可了他們的說法。然後回到自己的坐位上。

祝文賦臉都氣黑了,不僅又讓這敗家子出了一次風頭,而且自己陣營當中的人竟然倒戈相向。

但是,事情絕對不能讓它就這樣發展下去,否則對自己很不利。

於是,祝文賦起身,伸出雙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但是,效果好像不怎麼好!

於是,祝文賦提高嗓門說道:“諸位,彈琴唱曲,畢竟只是為了來助興的。在下今天邀請大家來,主要是文采上的交流,詩、對上的交流。”

他的意思就是,詞曲不算文采,做得再好又如何?不在今天的交流範圍之內。

此話一出,頓時引來了一陣鄙夷之色。在座的眾位都是文人,誰都知道,寫詩難!

但同時能譜曲寫詞更是難上難,更何況詞、曲都做得如此之好,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而你祝文賦竟然說,那算不上是文采!

但鄙視歸鄙視,祝文賦畢竟是知府家的公子,沒人願意為這點事跟他做口頭之爭。

此時從二樓下來一名書童,只聽他提著幼嫩的嗓音,高聲說道:“各位學子們,家師說了,第一道題就以這破敗的庭院為題,寫一首詩,以半個時辰為限。寫好之後,小的替各位拿上去。”

書童一出,剛好化解了之前的尷尬。

不過,祝文賦又鬱悶了,不是說好了以花、月為題嗎?怎麼突然之間就改了呢!那自己做的準備不是一點用都沒有嗎?

他哪知道,他請的兩位大儒,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大儒,怎麼會為了他這個知府公子的臉面為他作弊?

兩位大儒願意來,只不過是想看看,揚州年輕一代的文人水平如何,所以他們出的題是即性的,想到什麼就出什麼。

沒辦法,那就想吧!好歹有半個時辰的時間還來得及。不管怎麼樣不能輸給那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於是,祝文賦開始苦思冥想,抓耳撓腮起來。

紀風微微一笑,這也太簡單了吧!只見他提筆寫下,

《浪淘沙》

往事只堪哀,對景難排。秋風庭院蘚侵階。一任珠簾閒不卷,終日誰來。

金鎖已沉埋,壯氣蒿萊。晚涼天淨月華開。想得玉樓瑤殿影,空照秦淮。

然後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李煜的這首浪淘沙。對應此題、此景簡直是太適合了。所以紀風忍不住把它給寫了下來,只能對不起,那位幾百年後的李皇帝了。

寫完之後,他又吹了吹。待墨汁稍幹,又向書童招了招手。意思是我寫好了,你可以拿走了。

回過頭來他又看向旁邊的蘇荷,只見蘇荷笑盈盈的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