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銀花陸陸續續又炒了幾盤兒菜端進來。

紅燒茄子,暴炒青菜,芹菜炒臘肉......

“嫂子你也過來吃啊~”任弈帆第一次喝這麼烈的酒,火炕搞得屁股暖哄哄的,臉上多了幾分酒韻。

“她不吃,鍋裡還有剩的。”趙玉柱一副大男子主義道。

“你也別叫我大伯了,我今年32歲,應該年長不了你太多,只是這些年多事,哎......受過的磨難太多,老成了不少。”趙玉柱心中鬱悶,猛灌了一口二鍋頭。

“大哥,男人嘛,得照顧自己娘們兒,是辛苦點兒。”任弈帆連忙改了稱呼。

“他孃的,不辛苦,命苦!”

“要是我出生在那些富豪家裡,肯定能比那些富二代強!”

任弈帆給趙玉柱倒上一杯酒道:“有故事呀,說來聽聽。這些年,你都經歷了什麼?”

從呈什市下街區一路拼殺到知名跨國遊戲公司總監,任弈帆憑的就是精湛的計算機技術和超越常人的閱歷。

只要和對方看對眼了,就在一起吃頓飯,聽聽對方的故事,能增長不少見識。

趙玉柱往嘴裡送了一大口青菜,嚼了會兒道:“那是十年前,我還年輕的時候,那時候時代好啊,還能賺些錢,我和銀花那時候進了同一所大學......”

“大學同學?!”任弈帆有些吃驚,眼前這個像極了農民伯伯的男人,居然才32歲,夫妻倆還是大學生!

“學啥專業的?”

趙玉柱眼神有些飄忽不定,酒勁兒上來了,目光凝滯,回憶起往事道:“人力資源管理,本科學歷。”

“還是本科學歷?!”看著趙玉柱現在的處境,任弈帆有些心疼,道:“大哥你這混的也太......哎,究竟是咋回事兒?”

趙玉柱掃了眼任弈帆的杯子,又往裡面添了些酒。

“那時候,我上大二,給外包公司做人力資源中介。就是找人進廠,生產時間收割器。就是大城市店裡,那種付款的,月牙狀銀色儀器。”

“招一個人進廠,呆滿一個月,我就能得到一個月的提成,那時候賺了不少錢。還提了輛寶馬7系。”

任弈帆稱讚道:“大哥可以啊,那後來呢?怎麼就成這樣了?”

趙玉柱長嘆一口氣,繼續說道“畢業後,我去了一家大公司,做人事專員,一做就是五年。但是做的事情太雜,根本沒學到什麼東西。”

“加上後面科技發展太快,給藍星上每個人都錄了一套資訊系統,供需方可以直接對接,我們這些中介對社會失去了價值。”

何銀花這時端著一碗飯也走進屋裡,在另一個隔間邊吃邊聽。

“接著,人們都去元宇宙中炒房,炒NFT,炒概念。現實房市暴跌,爆發了金融危機。我之前賺的錢貸款買了房子。失業了,還不上貸款,就只好帶著銀花回三星鎮躲債。”

“後來父親往鎮上幾個朋友借了錢,開始釀酒開酒廠,裝置剛支稜起來,一顆巨大隕石從天而降!”

“整個呈神市被砸到地底深處,觸發的地震埋了整個釀酒廠......”

“我和銀花連夜跑路,躲在這待規劃無政府區,從此隱姓埋名。”

任弈帆聽到這裡,簡直難以相信,世界上還能有這麼倒黴的人,這次算是長見識了。

他和趙玉柱碰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大半瓶二鍋頭也見了底。

“銀花!再拿瓶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