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花映雪的質問,毒尾回答得倒是頗為坦誠,而它的這份坦誠正是基於它此刻無所畏懼的自信。

畢竟,現下花映雪法力盡失,慕清寒也被困在了暗道裡,至於成惜和成霖,他們一個忙著對付在城中殺人作惡的食人怪物,另一個則不知去向,如此情境之下,它又還有什麼可忌憚的呢?

“所以,百里舒楠是真的不記得翠荷這個人?”花映雪接著問道。

“他記不記得有什麼要緊的?你也別想著用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來拖延時間,既然你不肯說出嘲風劍的位置,那我只好先殺了慕清寒,再把你交給我主子處置了。”

聰明的尾毒很快便識破了花映雪的意圖,已經沒剩下多少耐心的它拒絕了繼續回答花映雪的問題,並再次用慕清寒的性命威脅起了她。

與其說是威脅,這倒更像是最後的警告,在撂下這句話之後,毒尾眼中紅光一閃,當即便變了臉色。

先前的邪魅笑意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滿目的陰險和狠戾,花映雪能從它身上感受到一股蓄勢待發的殺意,但它想要殺的人顯然不是她,而是暗道中的慕清寒“等等!你不能傷害他!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不僅找不到嘲風劍,也休想得到我體內的赤鳳珠!”

“我與赤鳳珠早已融合為了一體,我在它就在,我若是死了,它就會永遠消失,怎麼樣,你要跟我賭一賭嗎?”

除了赤鳳珠,眼下花映雪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用來要挾尾毒的籌碼了,不過,玉華真人只說過失去赤鳳珠的她會有生命危險,卻不曾說過赤鳳珠的存在也必須要以她還活著為前提。

倘若妖帝浮鄴有辦法將赤鳳珠從她體內取出,那她的這番要挾無疑就是在自欺欺人,根本唬不住尾毒。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傷害自己的。”話音剛落,尾毒便表情陰冷地把手伸向了花映雪。

花映雪雖然十分篤定尾毒不會對她下狠手,但為了防止它在控制住她之後,再轉而去對付暗道裡的慕清寒,她仍是拼盡最後的氣力進行了反抗。

即使無法使用法術,她也沒有放棄抵抗,或是不停地朝著尾毒丟去床上的各種物品,或是藉助被子和帷幔掩護自己。

等到身邊實在沒有東西可丟,所有的掩體也都在尾毒的彈指間化為了飛絮的時候,不肯妥協的她索性一咬牙,直接翻下了床。

心口處的疼痛不停地撕扯著她的每一根經脈,好似要將她剝皮拆骨、千刀萬剮一般。

可這股劇烈的痛感並沒有無休止地持續下去,而是在折磨了她一段時間後就漸漸變得麻木了起來。

直到花映雪感覺眼前天旋地轉,口中亦泛出了陣陣腥鹹之時,她才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隨即因為過度虛弱而陷入了昏迷。

迷迷糊糊之間,她又再次夢到了那座形似龍頭的大山,耳邊甚至還響起了聲聲龍吟。

儘管她從未親眼見過嘲風劍,但夢裡的她卻無比確信那深藏在幽林之中的寶物就是他們苦苦找尋的嘲風劍。

夢境斷斷續續、翻來覆去,說不清是漫長還是短暫,以至於花映雪也不知道她到底昏迷了多久。

不過,當她半夢半醒地睜開雙眼時,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慕清寒那張清俊如玉的臉。

他的眸光溫暖而又關切,彷彿浸透著足以消融冰雪的萬般柔情,一時之間,竟讓她有些分不清自己身處的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四目相對,世界靜止,當花映雪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居然一直都躺在慕清寒的懷裡時,她的思緒更是瞬間交織成了一團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