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內,董卓掌控朝廷,將異己之人盡皆或殺、或驅逐出洛陽,權勢滔天,又有神將呂布作為義子護其周全,百官敢怒不敢言,後恢復丞相舊制自領丞相銜,位在三公之上,所有來往文書,先送丞相府批閱後,再送入宮中由獻帝劉協蓋玉璽再發布。

此時董卓批完奏章後,正要小睡,聽得門喧鬧!正要發火,只見是李儒前來。

“丞相,收到線報,孔融出荊州後到揚州與袁術相見,袁術贈其2000兵丁,現在手中已有5000兵丁了,想來此時應該正過徐州返回青州北海的路上!”李儒報道。

“哼,這個酸儒仗著自己祖宗的名聲竟敢在議事時頂撞我,我早說殺了他,你非說他名聲大不讓我取他腦袋,想用青州黃巾餘孽去殺他,此時他手中已有精兵,殺局已破,你說我該怎麼殺他!”董卓氣的一身肥肉直顫,敢在百官面前頂撞他的只有盧植和孔融還活著,其他人或強殺、或暗殺都已死了,盧植一直下落不明,這孔融又破了他當時制定的計策,讓他如何不生氣。

“丞相何須憂慮,北海國竟然人口少,且匪患嚴重,這5000士兵只能勉強支撐,若是朝廷下令冀州、兗州加緊誅殺黃家餘孽,青州又少兵無將,自會將大股黃巾賊逼向青州,那時孔融若與賊兵力戰則生死難料,若不戰則能治他剿匪不力的死罪,若如此無論如何他都要死!”李儒笑著說道。

李儒不愧是毒士,出此毒計確實讓人難以防範,引的董卓開懷大笑:“好~好,此計甚妙,我這就擬詔書,一會你拿到皇宮裡,讓皇帝蓋章儘快發下去!”

“諾!”李儒應道,轉身就要離去。

董卓忽然想到什麼,喚回李儒問道:“廢帝那便可有何不妥?”

“倒是沒什麼,只是聽宮人們說,弘農王近日多飲酒,醉酒後還要作詩!”李儒答道。

“詩中言何事?”董卓眼睛一瞪,急問道。

“倒是沒有其他特殊,詠景之詩而已,只是常有怨念飽含其中”李儒回答道。

“哦!可取他詩來讓我一觀!”董卓眉頭急驟。

“宮人早有稟報弘農王曾詩言‘嫩草綠凝煙,嫋嫋雙飛燕。洛水一條青,陌上人稱羨。遠望碧雲深,是吾舊宮殿。何人仗忠義,洩我心中怨!’”李儒背誦道。

“哼!怨念果然很深,還要人幫助想要找我洩憤!”董卓怒道,轉念語氣歸於平淡接著說:“該解決的終歸是要解決的!你退下吧!我要歇息了!”

李儒聽得心中頓時一驚,心中早已知曉其中含義,該來的總會來的,於是便退下。出得丞相府便領兵衝向弘農王府,當即殺死何太后、絞殺唐妃、又令武士用毒酒灌殺廢帝弘農王劉辨,一代帝王竟如此下場,李儒怕走漏風聲,便下令將弘農王府上下不論男女老幼盡皆屠殺,又縱火焚燒,並書寫“為天公將軍復仇”的帖子將髒水潑到黃巾餘孽身上。大火一直燒至夜晚,才命人救火,回報董卓“黃巾餘孽復仇,襲擊弘農王府”,董卓佯裝大怒命人追查,並起草文書讓李儒入宮稟報新帝劉協,讓皇上蓋玉璽下令冀州、兗州各郡縣剿滅黃巾餘孽。

劉協含淚在詔書上蓋章,待李儒離開後轉頭撲倒在王越懷中,哭到:“師傅,這樣的日子還要多久,賊人殺我兄長、太后,我卻不能復仇!”

王越看著劉協,滿眼都是疼惜:“陛下,你可信煜兒!”

“嗯!我信!”提起孔煜劉協停止哭泣,眼中喚起一絲希望之色!

“那就繼續信下去,他曾叫你保護好自己,懂得隱忍,你萬不能忘記,假如一天師傅不在你身邊了,你更要如此!”王越摸著劉協的腦袋說道。

“是師傅,徒兒知道了!”說完劉協又望向窗外的月亮,喃喃的說道“孔煜,你在哪裡!”

徐州沂水行船上傳來“阿嚏~阿嚏!”連續兩個噴嚏聲,正是新帝所盼的孔煜,他們離開下邳城後轉道沂水,已有一日,青州北海國就在前方了,此時看著天空之上的明月,孔煜回憶著這一路的經歷,更是思念起遠在洛陽的劉協,心中思緒萬千‘馬上就要回到北海了,一定要迅速穩定根基,劉協你可千萬保護好自己,我很快就會回去見你了!’

此時,一人打斷了他的思緒。“煜兒,天已入秋,我們從南北歸,天氣漸冷,莫要著涼!”孔融把披風蓋在孔煜的身上,說道。

“無礙的,我身體好著呢!”孔煜答道。

“也不知你祖母、你娘和熠兒可好!”孔融說道,“我已命人傳信到魯國老家,告知他們我們即將抵達北海國,他們也會趕往,我們很快便能相見了!”

“嗯!是啊,我也好想他們!”想起親人們,孔煜臉上頓時輕鬆起來。

孔融卻看著孔煜一臉疼惜,這個才10歲的孩子,原本應該無憂無慮只知玩耍,更應該坐到學堂裡認真求學,可生不逢時,早早的經歷了那麼多離別,經歷了許多大人都無法承受的痛苦。撫摸著孔煜的頭說:“回到青州後,好好休息,好好求學,一切有為父在,你放心好了!”

孔煜怪異的看向孔融,一直對他嚴厲的父親,今日竟如此這般的柔情,雖然有些不適應但也心中一暖,雖是穿越而來,但從小這個便宜老爹對他說實在的除了嚴厲還是蠻不錯的,雖然他那句一切有為父在,在他這個知道歷史結局的人眼中顯得那麼不靠譜,可是還是感到濃濃的父愛之情,說道:“嗯,孩兒明白!只願為父親多分憂!”

孔融也心中一暖,此次出行,孔煜對他的幫助極大,可以說能有現在的資源,多數是靠孔煜,平時不苟言笑的他,竟然說出了:“分憂倒是不必,以後莫要火燒文舉須便是!”

孔煜一愣,看著孔融假裝認真的臉,父子二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父親也會玩笑,我以為~~”孔煜說到此處便不敢再說下去,生怕玩笑過頭惹怒父親。

“以為我是個老頑固?”孔融笑著說,看著孔煜認真的點頭,接著說道:“平時為父是對你嚴厲了一些,誰叫你有些頑劣!但是為父又以你為榮,你的表現我全都看在眼中!我孔家得子如你,必是祖先顯靈!”

平時聽慣了孔融罵自己的話,突然聽到他如此誇讚自己,孔煜心中頓時一股熱流湧入眼眶,想起了自己時常以為父親不喜愛自己,原來並非如此,只是父愛如山,潤子無聲!

孔融看著要哭的孔煜,輕輕的說道:“莫要哭,你可是軍隊的精神支柱,怎麼能流出眼淚!天色晚了,早點休息吧,為父先回艙內了!”說罷扭頭走向船艙。

孔煜看著父親的背影,長時間趕路,讓這個大儒疲憊不堪,走起路來甚至有些蹣跚,雙手甚至在臉上擦拭著什麼,走到艙門口,不忘回頭對著孔煜一陣微笑,說道:“早點休息,明日有的忙了!”

孔煜“嗯”的應了一聲,那道背影,便搖搖晃晃的消失在眼前,一瞬間孔煜淚如湧泉,回憶起上一世的父親,又念起這一生的父親,兩個影子竟然重合,化作蹣跚的腳步和那道背影,此刻上一世沒有讀懂的那篇文章他終於讀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