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賢侄果然大才,還有何見解!”陶謙十分高興,這個標本兼治確實是一個好辦法,徐州境內也是匪患頗多,這讓他頭痛不已,今日也是找到了解決辦法。

“匪患一除,便可廣興農,多通商,便可達也!”孔煜接著說,俗話說貓教老虎留一招,他只說了發育,卻不說養兵應對亂世的事,不是他不願相告,只是他可不想他根基的邊上有一個兵強馬壯的鄰居,這樣他可睡不安穩。

“在下王朗,聽公子之言,有一言在下不敢苟同,興農自是根本,這商卻不能過度發展,豈不知商是最末流之人麼,發展商業難不是捨本求末?況商人逐利,見利而忘義,公子難道不知前朝商人呂不韋麼?”宴會中一人站起說道。

孔煜看向王朗,這個前世被罵死的人,確實有被罵的原因,先不說打斷他的話,上來就是一種質問的態度就讓孔煜不爽。孔煜接著說:“商為通,不通則不達,千百年來對商人的偏見太深了,先生所穿衣物哪一件不是出自商人流通,若先生不喜商人可盡數脫去買賣之物。”

王朗一陣臉紅,若真脫去買賣之物,他可就在這宴會之上裸奔了,怒道:“不與小兒爭辯。”氣鼓鼓的坐下。

孔融大怒:“無知小兒竟敢口出濁言,給我滾出去。”孔融也是怕孔煜得罪其他人,趕緊把他支走。

孔煜一臉無奈的向眾人施禮告退,逃出宴會,其實他早就坐不住了。宴會一邊的一個人卻若有所思的看了孔煜一眼。

陶謙見孔融動怒,連忙安撫,趕緊打圓場,不至於讓宴會氣氛尷尬,畢竟剛才所說共同剿匪的事情還是要推行的也顧不得離開宴席的孔煜。

孔煜離開宴會,向岸邊營地走去,他倒也不是很生氣,自己看到了發展千年的歷程,眼光總是要高過這些古人的,和他們爭辯生氣實在犯不著,走著走著,突然聽到有人呼喊:“二公子請留步!”孔煜回頭,循聲望去,見到一位面相俊朗的中年男子向他走來,於是停下腳步。

“先生有何指教”孔煜問道,心中卻以為是腐儒追來要與他爭辯,甚是不喜。

“在下徐州別駕糜竺,剛在席間聽聞公子一席話,深感多有裨益,請公子不吝賜教!”來人恭敬道。

‘哦!原來是徐州鉅商糜竺,劉備的金主!’孔煜心中頓時明瞭,剛才他所說的重視商人話必定引起糜竺的興趣,商人雖有錢財但在此時實在是地位低下,孔煜面色轉暖,恭敬的說:“原來是糜大人,晚輩有禮了。”

“公子乃儒家傳人,何以看重商人,在下實在不解,望公子解惑”糜竺說道。

孔煜搜盡腹中知識對著糜竺說道:“先周之時,諸子百家興盛,司馬令公曾在《周書》之中說‘農不出則乏其食,工不出則乏其事,商不出則三寶絕,虞不出則財匱少,財匱少而山澤不闢矣’,只是後者皆以商人逐利為由,將商定為小人之計,才會有士農工商四民等級之論,小子認為,若要百姓豐衣足食,這商是萬萬不可或缺的,甚至舉足輕重,只是世人皆被矇蔽雙眼,只看到一面就全盤否定商人而已。”

糜竺頓時一喜,陶謙之所以重用糜竺也並非敬重他,也只是要依靠糜家經商的財務來維持徐州經營,他入仕也是為了自己家族擺脫純粹商人身份強行躋身仕人行列,與其說是招募更像是一次交易各取所需,他雖為徐州別駕,但在徐州這片氏族林立講究門庭的地方,受到的尊重並不如想象中那樣多,今日聽聞孔聖人子孫如此看重商人怎麼能不激動,如果已孔家為代表儒門傳人來認可商人的地位,那可才是對商人來說大大的好事。

糜竺說道:“小公子高論,在下佩服!不知公子北海通商之言可是真言?”

“自然是真,世人不懂此理輕商視為不智,我若明白此理還不重視通商那便是愚蠢了!”孔煜堅定的說道。

“哈哈哈,小公子果然與眾不同,在下欽佩!這是在下隨身玉佩,贈與公子,若有需要便可到青徐二州糜家商行命人聯絡我,我必鼎力相助!”糜竺大笑,看向這個剛剛長大的孩童,或許自己心急了,但該鋪的路總還是要鋪的。

“那就謝過糜大人了,到時候我們互惠互利,孔煜必不讓伯父吃虧!”孔煜小眼一眯笑著說道。

糜竺看向這個市儈的儒家傳人,絲毫沒有儒士風度,反而更像他所見商場之中的小商人一樣,尤其那句互惠互利,更是覺得這是一場小型交易,不禁失笑。說道:“此地不便多談,待得他日請小公子登門,我再與公子促膝相談!”說罷施禮離開!

孔煜喜上眉梢,剛才的不快一掃而空,繼續往岸邊走,此時又是一聲“二公子慢行!等等我二人!”原來是龐統和陳到也跟出來了,孔融雖在宴會發怒,可畢竟孔煜是他愛子,他怕出危險,暗中示意二人跟來,二人也帶來好訊息,與徐州的剿匪同盟就算談成了,孔融正在和陶謙慶祝呢!

孔煜更是高興,哼起了小曲,拉著二人回到岸邊。

張遼見孔煜面色有喜,心中也是一喜,趕緊湊上前來問道:“可有收穫?”

孔煜見張遼也想把喜悅分享給他說道:“剿匪聯盟已定,互相通報匪情,共同除之!”

張遼並不在意這些,接著問道:“還有呢!”

孔煜一驚,心說這張遼還真是懂自己,知道自己有更重要的東西,於是拿出手中糜竺贈與他的玉佩說道:“還有這個,這是徐州鉅商糜竺贈給我的,讓我有事可以尋他!”說罷還一臉得意。

張遼和前來圍觀的眾曲長卻一臉失望,張遼沉聲道:“沒了?就一塊玉佩?沒有贈給你點財物和糧草,我已經命人騰空了兩條船了,兄弟們可都等著搬呢!”

孔煜這才發現眾人神色不對,遠遠望去岸邊真就停靠了兩條空船,不由大罵道:“你等以為我是何人,真是虎嘯山林的匪人不成,走至一地便搶劫至一地!”

眾人聽到他所言,不覺得他在罵人,就連身後龐統和陳到都一致點頭,同意他是匪人搶劫之事,往日裡孔煜從不走空大家可都看在眼裡,越是跟著他舊的人越有此感。

氣得孔煜更是大怒,說道:“一群蠢貨,只知魚之樂不知漁之樂!”說完哼的一聲,走開了。

眾人一陣懵,只有龐統暗暗一笑,快步跟上去,笑著回頭看了留在原地的人,彷彿也在說:“一群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