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定正事後,張遼倒也是急性子,說道:“大的軍規容以後確定,但是咱今日所想兵將同食也是一樁好事,先公佈了,讓士卒都知道才好,這個就由二公子來宣佈吧!”說完也不等孔煜答話,便站起來向著軍營中計程車兵喊道:“眾兄弟聽著,二公子有話要講!”

軍營中計程車兵本就對孔煜充滿好奇,此時聽見將軍喊話,全部都圍了上來,孔煜心知這是張遼有意在軍中樹立他的威望,於是站起身來,常年習武的他底氣很足,大聲說道:“諸位兄弟,我知你們很好奇,為何我今日要在軍營中吃飯,為何不在帳內用餐而是在這帳外,我現在告訴你們原因,一來我想見見大家,以後我們都是同袍兄弟一起面臨生死,一起作戰,可別到時候自己弟兄不識得我,給我一刀那我可就是虧死了。”孔煜的話引的大營一片笑聲。

頓了頓孔煜接著說:“二來是向大家宣佈一條軍規,我北海軍不同其他地方軍隊,我們北海軍行軍作戰路上兵將必須食同材、食同時、食同地,那有人要問為何如此,那是告訴大家從我父親到我再到各位都是北海國的一員,尤其是行軍打仗時,我們更是為了相同的目標,不分官兵,只要有我一口吃食就有大家的,北海國絕不會辜負大家。”

沒等孔煜說完,士兵中不知何人率先叫好,其後叫好聲不絕,士兵們從他的話中得到了歸屬感和尊重感,讓他們不由喊出聲來,孔煜頓了頓,示意大家安靜,接著說:“再者就是今日在場所有人,是張將軍從荊州精挑細選出來的,是我手中最信得過的第一支軍隊,以後北海軍隊發展將以你們為班底,日後你們都是將領的儲備之才,無論誰當了將領一定要將今日這條軍規刻在心裡,兵將永遠一樣,都是我孔煜的同袍兄弟,絕無特殊!我孔煜只要在軍營一日,必率先踐行,如有違背,必受天譴,隨時歡迎大家監督。”

孔煜這話又激起一陣旋風,每個人聽的真切,孔煜不僅給士兵們畫了一個大大的餅讓他們充滿希望,更是一句同袍兄弟讓他們牢記了這條軍規,尤其那條毒誓更是讓士兵們感受到他的誠意,士兵們齊聲呼喊“二公子、二公子!”響聲震天,今日孔煜在這3500人中威望達到了巔峰,不僅如此孔煜的形象也隨著荊州護送部隊傳到了荊州,在荊州軍中也留下了印跡。

作為當事人的孔煜,喊完話便和張遼龐統離開了,但士兵們喊聲仍舊不絕,尤其是還有剛剛沒有聽到孔煜說話的人,聽到同伴的轉述,也是興奮的加入呼喊的行列。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日後這些人中走出不少將領,這些人都將今日之事刻在心裡,今日的話也被當做新兵入伍的第一課流傳久遠,臨時起意的作為,卻又讓孔煜受益終身。

第二日清晨,孔融與蔡瑁等人歸來,孔融作為文人沒有發現絲毫異樣,可常年統兵的蔡瑁發覺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卻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所有計程車兵彷彿都比昨日精神百倍,卻也沒有多想,只當是昨日臨時加餐加肉讓士兵休養好了!

因為有當地官府輔兵幫助,併為軍隊送來近百匹駿馬供軍隊騎乘,軍隊啟程很快,改走陸路雖比水路要辛苦一些,但也因昨日士氣大振,眾將士歸心似箭對北海國充滿嚮往,腳程也並不慢。孔煜看見這麼多軍馬覺得自己幾人小家子氣了,為何要留人在宛城看守馬匹,多此一舉多費周折,路上和張遼嘟囔。可是張遼的話卻讓他大吃一驚,他不知道這幾乎是新野所有的馬匹,馬匹在這個時代是多麼緊缺的軍用物資,堂堂幷州產馬的大州,騎兵部隊才僅僅是有數的幾隻,其餘馬匹都在將領手中,因此一隻騎兵部隊在戰爭的作用是不可估量的,向荊州這樣的南方部隊馬匹更是稀缺。孔煜深感受教,這一路行軍倒也不再覺得悶了,不斷的新知與他腦海裡的東西融合,讓他有了新的感受,不由發出感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一旁的龐統看著他,聽見這句熟悉的話,更是深表同意,此次行軍之旅卻是他二人昇華之路!

有蔡瑁在荊州行軍倒也安逸,白日裡行軍沿途路過鄉縣早有斥候前去通知軍隊要經過此處,各地官員紛紛出城勞軍,夜晚更是一般選擇在較大的縣城停留,孔融、蔡瑁等人也依舊被地方官員安排到城內宴請居住,軍隊照例駐紮在城外不遠處,而孔煜為了保持自己在軍隊光輝形象一直堅持住在營寨之中,但行軍速度總算不慢,第五日下午總算到達目的地義陽縣,義陽縣是荊州邊境縣城,因有淮水也是南北樞紐,淮水在此才河道漸寬,順著河道行駛就能出荊州到豫州,看來軍隊今日要在此駐紮換乘船了,不過孔煜倒是很開心,畢竟水路快捷方便遠比陸路更舒適。義陽夜宴孔煜卻是再也無法推脫留在軍營了,因為從義陽登船過安陽便出了荊州,蔡瑁的護送任務完成了,今日義陽夜宴就成了與蔡瑁的告別宴,這也並非全是人情世故,更多的是孔煜心中對這位舅父充滿感激之情,此次歸途荊州路段全靠他照拂,才能如此順利,席間孔煜連連敬酒,讓他很受用,激動之下贈給孔煜80匹馬,這倒是孔煜沒有料到的意外收穫,想到蔡瑁結局孔煜不禁想‘如果以後有機會必定要救他一把!’。

轉天,船隊在告別蔡瑁等人後,乘著淮水離岸前行,淮水本就比淯水白河吃水深、河道寬再加上前些時淮水上游普降大雨,水流很足順風順水以及兵船兵丁合力,這行船速度再次重新整理孔煜對水路的認知,不到半日就行過安陽離開荊州進入豫州境內汝南郡,張遼隨即下令所有兵船降下蔡字軍旗,打起孔字軍旗,雖已向路過州府傳送信貼,但總歸表明身份宣告借道路過以免發生誤會還是必要的。

孔煜與龐統聽聞來到豫州,興奮的從船艙中躍出,站到船頭之上,向岸兩邊望去,卻是心中一驚,這兩岸周邊景物全然不似荊州沃野萬里,兩岸農田像是被泥水沖刷,岸邊路過房屋全部倒塌,只留下殘垣斷壁,看不到一絲生氣。

奇怪的孔煜連忙詢問船上掌舵幾個的兵丁:“大兄,可知這豫州汝南緣何如此?”

那幾個兵丁見是孔煜,趕忙行禮,其中一人說道:“二公子有所不知,這淮水雖源於荊州,但其主河道還是在豫州境內,今夏連續一月普降大雨,荊州上游影響倒是不大,聽難民說這豫州境內因水急淮水沿岸諸多村莊被毀,農田被水沖刷,當地百姓無奈只能四處逃難離開此地,多數逃往北方,也有一少部分人逃向荊州,就如同公子現在所看到的,那些村莊早已沒了人煙,農田被大水泥沙這麼一衝,也沒了收成,可憐這些百姓了!”

孔煜謝過兵丁,再次向兩岸望去,看著滿目瘡痍,心中嘆息‘這淮河自古也是孕育華夏文明的大河之一,卻也飽含百姓血和淚,因降水改道等原因十年三澇,但百姓又離不開它,讓百姓對它真是又愛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