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想過萬一露餡,豈是一句下人所做就能糊弄過去的?

沒見老太太和鳳姐兒到現在都沒將她找去質問嗎?

為什麼?

不就是人家已經猜測到了她的說辭,沒有聽她狡辯的必要,只等著最後見真章。

果然,今兒個來了個重量級的證人,真章就在眼前,蠢貨,蠢貨!

就在這個時候,族嬸站起來了。

道:“按理說這裡有那麼多身份貴重的,還輪不到我說話。但是今兒個老太太命我陪伴過來,有些話我不得不替老太太說一聲,”

“關於璉二爺和璉二奶奶的事情,老太太的心裡最難熬。從親裡論自己孫子做了不是,卻又捨不得看他笑話。從另一面論老太太對璉二奶奶的親厚,那是一點不差於親孫子孫女的,”

“甚至許多體己話都只講給璉二奶奶聽,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璉二奶奶貼心,更懂老太太的心思,”

“這璉二奶奶好不好不用我多說,相信咱們族裡的人心裡也都清楚。光是祖墳周圍的田地,再就是族學的供給,哪一樣不是璉二奶奶替族裡想到並做到的?”

“族裡有多少人得了璉二奶奶的好?又有多少人知道這一切是璉二奶奶的功勞?如今璉二奶奶要和璉二爺和離,問問咱們族裡哪一個,也是不捨得的,”

“更別說那個削尖了腦袋要替代璉二奶奶的人,連咱們府裡的丫頭都不如,又如何能頂的起這偌大的門戶?”

“在來這裡之前,老太太就和我說,如果今兒個委實留不住璉二奶奶,那這府裡璉二奶奶的位子就空著吧。也就是說,璉二爺的正妻除了王家熙鳳,其他人都沒有資格再做。”

這話確實是賈母說的,族嬸這個時候說出來,不是故作姿態。

只不過在邢夫人和賈赦聽來,總覺得話好像還沒說盡,他們還沒有給自己家裡爭上一爭,怎麼就一下子到了談論以後由誰來當璉二奶奶的地步了?

難道和離的事情就這樣輕飄飄的要過去?

殊不知,族嬸是故意這麼說的。

兩個家族談和離,哪是那麼容易的事。

不趁著賈璉理虧趕緊往下趕進度,猴年馬月才能說到和離之後?鳳姐兒可是授意過她幫忙的。

可這事對於邢夫人來說,是萬般的不情願讓鳳姐兒就這樣輕鬆離開。

鳳姐兒當初帶來的嫁妝到現在都無人能及,還有她生下來的巧姐兒,她難道不應該將嫁妝留下來嗎?

而要一個和離的女子帶不走嫁妝,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和離的時候找出她的不是。

她還沒來得及開始數落鳳姐兒呢,族嬸就跳了出來。

這算不算胳膊肘往外拐?

巧姐兒?

懷孕?

邢夫人心裡一個激靈,差點被這族嬸帶到溝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