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認知不光針對外人,哪怕是對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妹妹,也同樣有效。

人只能活這麼一世,誰知道下一世會變成什麼樣呢?

活好自己的這一世,多給自己準備傍身的銀子,至於旁人的死活,關她何事。

邢大舅這裡的事情要不是會牽連到她,她是連出面都不會出面的。

如今被邢大舅威脅,她想了想,為了自己能繼續掌管賈赦的私庫,只能忍住這口氣,先替弟弟說句話了。

邢夫人臉上的表情青紅紫輪換著變了好幾次,最後,帶著點笑意,神秘兮兮地將賈赦拉到一旁,揹著其他人,嘀嘀咕咕地說起了話。

邢夫人說,其實這些東西是她讓邢大舅幫忙偷著送回來的。前段時間府裡因為修省親別院,缺錢缺的厲害,大家為了表示心意,都多多少少的往外拿銀子。

她為了少往外拿,給老爺看住私庫,便假裝當著其他人的面哭窮,而且為了逼真,她還當場命人,去庫裡挑幾件東西,送去當鋪裡當點銀子回來使喚,不論多少,都算是一份心意。

就因為她這樣一番操作,打消了旁人再找她要銀子的念頭,成功幫老爺守住了家產。

而那些東西她又哪裡捨得當出去,她都藏在弟弟那裡呢。

而今事情過去了那麼長時間,她覺得時機已經差不多了,便讓弟弟悄悄將東西送回來。

她的本意是老爺安心享受就行,這些個瑣事自己都為老爺處理好了就行。

哪裡會想到弟弟被管事抓個正著,把老爺都驚動過來了。

總之她自己是將心照明月,坦蕩光明得很,要是連累弟弟被老爺冤枉,她們姐弟倆就只有跳河去洗清冤屈了。

賈赦半信半疑,看看邢夫人,再看看邢大舅。

別人什麼樣他不知道,那邢大舅什麼德性,他可是比誰都清楚。

這麼貴重的東西在邢大舅那裡儲存,邢大舅會不動心?

他怎麼就那麼信不下去呢?

可是,看著爭辯得臉紅脖子粗的邢大舅,賈赦又陷入了沉思。

如果真的是邢大舅偷的,他又何必一次性偷這麼多?

他是出了名的呆,反應慢一點而已,但他不是傻。

不至於傻到偷東西的時候偷到自己都拿不動的地步。

而且看他爭辯時候的樣子,好像真的受了很大的冤屈。

保不齊,這次還真的是冤枉了他。

恰好這個時候,邢夫人又對賈赦多說了句話,“要是管事還大聲嚷嚷,讓婆母和弟妹她們聽到,猜出當初忍痛當東西的事情是假的,你覺得府裡會不會故意難為我們?咱們在這府裡不被人待見的事情還少嗎?”

一席話如醍醐灌頂,賈赦頓時不再猶豫了。

邢夫人到底是枕邊人,對賈赦的七寸把握得無比準確。

賈赦一向不受賈母待見,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去年還曾經為了那個叫鴛鴦的丫頭,當眾讓他們夫婦沒臉過。

如今要是知道他們夫婦對元妃省親的事情陽奉陰違,不得又給他們一頓瓜落吃?

他們現在這麼大聲吵嚷,擺明了會被婆母聽到。

這是嫌自己日子過得太舒心,捉只蝨子放在身上咬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