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生死不知的少年人此刻拍了拍衣上灰塵,站了起來,環視殿中眾人心中有了計較,他們魔教雖偏居一隅,但這些年行走江湖也見多識廣,不枉左護法特意為之,殿中女子居多,觀其穿戴,這些人非富即貴。

住持和尚長嘆一口氣,“老衲眼拙了,既是你們雙方江湖恩怨,就請移步寺外。”殿中眾人實在牽扯甚多,他得先保證這些人的安全,不然陛下盛怒,他這白馬寺可就保不住了。

侍衛上前想要將人逼出寺外,左傾歡右手成爪,紫衣人隔空飛離地面,強烈的窒息感讓他驚恐的開始掙扎。剛才還氣勢洶洶的人開始後退,邊退邊喊道:“怎麼可能,他的功力恢復了?”

左傾歡明明被門主的劍氣傷了內府,怎麼可能短時間內恢復!

殿中有幾位男子自發的站到眾人身前,一藍衣男子喝道:“我不管你們有何恩怨,此處是皇家寺廟,法師講經之所,還請眾位退出寺外,此處眾人均是朝廷命官的家眷,你們開罪不起,若不想滿門被滅,就給我滾出去!”他們都是世家子弟高高在上,區區江湖浪人,也敢在此放肆,真是豈有此理。

說話的人正是鄧將軍的嫡次子鄧明浩,不放心祖母和母親獨自前來,特意放下軍中事務相陪,誰知遇到這些腌臢事。

衝突雙方一聽他如此說,臉色都有些不自然,他們好歹在江湖中有些地位,就這樣灰溜溜出去實在讓人臉熱,無奈形勢比人強,民哪能與官鬥,紫衣人訕訕向後退去,左傾歡卻惡意滿滿,盯住剛才說話的人。魔教行事素來肆無忌憚,況且魔教遠在大漠深處,大宋軍隊鞭長莫及,此人說話高高在上的感覺他非常不喜歡,於是他不退反進,激得鄧明浩搶過身邊侍衛的佩刀劈頭一刀,眾女眷驚撥出聲,只見那羸弱少年只用了兩隻手指就夾住刀身,手一用力,刀尖“鏗”的一聲折斷,落在地上。

鴉雀無聲。

好在殿內地方夠大,侍衛們將女眷和師傅們圍在當中,此時只剩下幾名白衣人,鄧明浩等幾個男子臉色難看,又拿不準魔教想要幹嘛。

“大家不要太緊張,我本來也沒有惡意,謝謝你們還來不及,只是借殿中一用調息一日,為防各位通風報信節外生枝,就只能請大家在殿中陪我了。”左傾歡坐在佛前,當真閉目調息。

青黛伸手輕輕碰了碰李夫人的手,向她使了個眼色,李夫人陡然想起清意和月窈還在外面,正好可以為眾人求救,於是側了側身子擋住青黛的動作,有侍衛們人高馬大擋在前面,青黛壓低身軀悄悄從佛堂後門摸了出去。

左傾歡睜開雙眼,獰笑道:“看來有些人不太老實,乙女,去抓回來。”一女子領命而出,不一會就扯著青黛衣領一路拖到殿中,青黛右邊臉頰高高腫起,乙女將人狠狠摔在地上,手上一排牙印還留著血。

“嘖嘖嘖,誰家的丫鬟還真是烈性子,飛花,賞給你了。”左傾歡眼皮都沒抬,被點到名字的人則一臉壞笑扯過青黛,不愧是大戶人家的丫鬟,比他見過的許多小姐都美,看這一身細皮嫩肉,當真讓人愛不釋手。

“且慢”李夫人走了出來,青黛丫頭是女兒的貼身女侍,若是被歹人欺辱,清意以後如何自處。“我等不知少俠雷霆手段,多有得罪,這丫頭跟在我身邊多時,請少俠網開一面,我等保證再不節外生枝可好?”李夫人周身風華,即便是左傾歡周圍的人也看得出這位夫人定是身居高位氣度不凡,偏那扯住青黛的漢子眼睛一亮,既有珍珠何用魚目,當即向李夫人湊了過去。

“夫人!”青黛眼眶一熱,看出那賊人心懷不軌,她身卑命賤死不足惜,夫人可是宰輔髮妻,斷不可受此輕辱!“夫人維護之意婢子永世不忘,婢子先行一步。”說罷踉蹌搶過侍衛手中兵器不管不顧的揮向靠近夫人的惡賊,左傾歡在一旁沒有阻止,這婢女忠心護主倒是不易。

“賤人找死!”柳飛花來了脾氣一巴掌將青黛打飛出去生死不知,一雙賊眼在人群中掃視一圈興奮的手都在抖,“這寺中美人兒真不少哇,哥哥我今日可是有福了!”

幾個世家公子咬牙切齒,身後的幾位年輕些的被他噁心的目光嚇的直往後退,更激起他的惡劣心思,不住的在侍衛前面來往打量。

“行了,見好就收吧”左傾歡對於柳飛花見到美女就走不動的毛病也很頭疼,要不是他確有能耐,這等採花賊早就被亂棍打死了。

柳飛花老大不情願的走到殿外探了探青黛口息,撇撇嘴道:“還活著,也還行,湊合著吧。”

眾女聽到他說,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捂著嘴,眼看著他將青黛拖走,不禁生出些兔死狐悲之感,好在受辱的只是丫鬟,世家公子們咬咬牙也忍了下來。

此時李清意二人正走到山腰,二人說說笑笑突然見一個人拖著一女子放在山腳,竟開始扯那女子衣物,李清意一愣,待看清女子面容更是怒從心頭起,“寺中出事了!”

她折了一段樹枝疾射向男子面門,那人剛要享用美人,忽覺惡風襲來,他下意識翻身躲避,就見一節樹枝貼著鼻尖插入土中,樹枝尾端震顫不已。

“什麼人?”柳飛花戒備的看向樹枝來處,這一看又是三魂丟了七魄,面前二人是京城閨秀中的翹楚,長相自是貌比天仙,光是這周身華貴氣度就讓柳飛花一時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