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僂老人好像蒼老了幾分,無言點頭,默默看向窗外皇城的方向,輕聲嘆氣。

也許,知道那殘酷真相的那天,你又會何等痛苦。

“那,我娘和我妹妹,會有危險嗎?”

老人眼裡有些不忍,柔聲道,“不會,”又接著說道,“暫時不會。”

弘晉躊躇不定,又有些期待的開口道,“曹公,您,認識我父親嗎?”

聽到弘晉的話,曹嚴華身軀一震,旋即心如刀絞一般的剜心疼痛傳來,他雙目無神,瞳孔無息的放大,遲疑了很久才輕聲道,“我怎會認識?”

弘晉失望的沉下頭,有些自嘲的說道,“也是,我父親十年前就失蹤了。”

曹嚴華臉上閃過不快,似不想在談論這個話題一般,冷不丁的說了一句,“無事便退下吧。”

弘晉離去後,白髮的佝僂老人似乎背又坨下去幾分,一瞬蒼老十歲一般自嘲的笑道,“哈哈哈哈.......”

悲愴的笑聲迴響整個房間,久久不散,細看這個佝僂的白髮老人,早已淚流滿面,雙手顫抖,有些拿不穩手中的建盞,滾燙的茶水灑在手中也渾然不知,“如何不認得?”。

不知是在自問否?

天黑時,弘晉走在太和郡的街道上,又在一處隱秘的轉角處,蒙上面巾,消失在這個偏僻的街角,不知是心虛還是謹慎,自從上了水雲軒的賊船後,嚐嚐會有不安的情緒,害怕被抓獲與賊人有染,凌遲處死。

半刻鐘而過,弘晉亦身在楚華房內,昨日楚華便已傳音,讓弘晉離開清玄洞府之後務必來一趟,把柄在手,弘晉不敢不從。

“喲,你來了?”

楚華滿臉笑意,弘晉遮下面紗,露出那張陰沉的黑臉。

“什麼表情啊?能不能給點好臉色?”

弘晉淡淡說道,“何事?”

“此次前往清玄洞府,拿到儒聖筆了嗎?”

弘晉低聲說道,“沒有。”旋即體內氣機陡然不受控制的膨脹起來,氣海里那各黑色的奴印不斷散發黑霧,弘晉額頭出現三三兩兩豆大的汗珠,有些痛苦的說道,“拿到了!”

“你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楚華撐開手中的玉扇,笑意凝固,有些陰沉的瞥了一眼弘晉,弘晉臉上連忙堆起燦爛的笑意,開口道,“楚頭家,小的很開心。”

“這才對嘛,”

體內的氣機亂像消失,弘晉常舒一口氣。

.......劍人!

“說說吧,怎麼得到的?”

弘晉微微沉吟,開口道,“具體怎麼得到的我也不知,只是那日前去清玄山脈,上了山之後,出現了一個白眉老人,他問了我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什麼問題?”

“他說,若我稱帝,當如何?”

楚華平淡如水的臉上罕見的浮現出急切神色,輕撫搖椅的雙手都是陡然緊張起來,雙手僅僅抓住扶手,連忙開口道,“你怎麼回答的?”

弘晉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說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好像他問出問題之後,我就陷入了昏迷一般,毫無意識,醒來之時,已經在清玄洞府門口了。”

楚華沒有做聲,弘晉繼續說道,“然後莫名其妙的,每個人慢慢的消失在原地,許是被傳送到了聖人府邸內,我也被傳送至一處府邸之內,屋內設有一個巨大的雕塑,那雕塑約莫是一個讀書人模樣,手拿戒尺和一本書卷,然後我又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儒聖筆就在桌上,我手指剛握住,儒聖筆就化作一道清光,跑到我氣海里面去了,現在我也感受不到儒聖筆的存在,只知道在我體內。”

在弘晉說話間,楚華的神色由期待,轉而為疑惑,最後化作狂喜,他不禁大笑道,“哈哈哈哈,此話當真?”

......又不是你得了儒聖筆你激動個什麼勁?

弘晉點點頭,信誓旦旦道,“千真萬確!”

俊朗中年人從椅子上一躍而起,來到弘晉跟前,重重的拍了拍弘晉的雙肩,爽朗大笑道,“好!好!好!”

弘晉惘然,不知其意。

中年人大抵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輕咳幾聲掩飾尷尬,隨即冷靜下來,醇厚的嗓音柔和了數分問道,“你可知我為何要你取儒聖筆?”

弘晉搖頭,眼裡滿是不解,“長公主也要我取儒聖筆,這儒聖筆到底有何作用?”

想到皇城的那位溫婉動人的女人,弘晉有些痴漢模樣似的露出些許笑容,旋即又愁眉苦臉起來,事沒辦成,這錢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