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顧莫嶼從喉嚨間擠出這三個字。

顧幸衡像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聽到這樣的話,旁邊的謝瑜笙震驚地側目,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擾到顧幸衡的回憶。

無人應聲的走廊,落針可聞。

人人胸腔都揣著一個錘子,敲敲打打,七上八下的。

良久。

顧幸衡說,“你的父親是顧俊華,是我的醫學院的同學……”

顧俊華這個人名,顧莫嶼作為心理諮詢師,肯定是瞭解的,甚至在內心深處還有一些崇拜。

可他,卻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還挺荒謬的。

作為心理醫生,總會下意識地去分析旁人的動機。

可此時,顧莫嶼發現自己失去了專業的判斷能力。

他分析不出來顧幸衡話語間停頓的含義,也在本能地牴觸即將被告知的真相。

高懸在頭顱之上的劍,遲早都會落。

顧幸衡說,“俊華也是耀鑫顧中天的私生子。”

如果說之前是巨石投落入水,那現在……顧幸衡的話在顧莫嶼的世界裡掀起了狂瀾,劇烈之勢如海嘯過境。

耀鑫……顧中天的私生子?

“既然如此,我為什麼會淪落為孤兒?”

聞言,顧幸衡的視線轉向病房內的宋硯青,“或許……是他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不該做的事情?

是什麼事情?

無數的問號冒出,但在片刻間又歸於一個問題。

“生了我的人呢?”

就算他的生父是顧俊華,他的生母呢,難不成難產而亡。

很快,顧幸衡給出了一個答案,雖然不是難產而亡,也差不多了。

“生下你之後,她就走了。”顧幸衡說,“去了國外。”

簡而言之,就是拋棄了他。

心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顧莫嶼咬緊了牙關,“還活著嗎?”

“……活著,前些日子,她找過我,想要見你。”

“我不會見的。”顧莫嶼拒絕的乾脆。

一個會丟棄孩子的母親,還有什麼資格來見孩子。

“其實,她也有苦衷,你爸爸自殺了……她一個女人帶著你,沒辦法生活,而且她也不知道你爸爸就是顧家的人。”

顧莫嶼知道顧幸衡的話是為了安撫他,讓他不要記恨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