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失去他!

虞傾打斷了穀穗的話,扯著她的袖子絕望地祈求,“先救我的孩子,救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不能再有事了。”

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如果連孩子都沒了,她或許真的也沒了活下去的勇氣。

許是老天終於開了眼,在那個漫長煎熬的夜晚,她的孩子終於保住了。

只是她的腿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

怕影響孩子,兩個小時候的手術,她沒用麻藥,全程生咬著牙齒忍下。

沒有人知道,她是憑藉什麼樣的信念度過了那兩個小時。

但,她挺了下來。

現在要做的,是復建治療。

經過了剖心般的痛,這些……虞傾幾乎面不改色。

但她蒼白瘦削的臉頰,額頭,鬢角……皆是冷汗,連呼吸都在發抖。

儘管相同的事情每天都在經歷,但每每看到,穀穗還是覺得於心不忍。

“其實孩子已經穩定了,你不必……”

“我沒事。”

虞傾扯了下嘴角,卻擠不出一個笑容。

真正的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抱歉。”

“沒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虞傾抿了抿唇,“對,都會好起來的。”

在這個沒有冬天的地方,她度過了最寒冷的一個冬天。

隨著春天的到來,虞傾腿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肚子也開始逐漸顯懷。

都說為母則剛,只有真正的做了母親,才能體會到這份沉重而又幸福的感覺。

在噴薄的春日裡,萬念俱灰的死氣褪.去,虞傾身上終於多了幾分生氣。

她在院子裡散步,看到穀穗在打電話。

“是我弟弟。”穀穗打完電話對虞傾說,“今年正在讀高三,調皮鬼一個。”

“高三啊,那你……”

“我又不是老師。”穀穗笑了笑,“知道我的理想是什麼嗎?”

虞傾看向她。

穀穗說,“我的理想是戰區醫生,所以虞小姐……不要有什麼負擔,我也很喜歡你送給我的那些小畫。”

“隨手畫的,比起你做的,不足為道。”

“醫術和藝術,都一樣。”穀穗說,“就算右手不能畫了,你也不會放棄的,不是嗎?”

賀言姝對她,向來不知收斂。

那每一腳,都是帶著毀掉她的恨踹下去的。

右手雖然看起來和之前沒什麼區別,但要畫畫……除非華佗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