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手刃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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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二看著魏清雲和古凌風,忽然開口,“京城裡的曼娘,給我們送來了一個禮物,說是給將軍的,人就在外面,請將軍和世子去往千佛寺外,不過小心一些。”
禮物?這下古凌風和魏清雲都好奇起來,尤其是古凌風,他現在不覺得有什麼事情可以算得上是好訊息和禮物了,除非是周子墨的項上人頭,但——他恨不得手刃仇人,只是人頭也不覺得解氣。
魏清雲知曉是曼娘後,心裡隱隱有了猜測,他沒想到之前只是隨口囑咐一句,曼娘竟然幫自己做到了,看向身邊的古凌風,他只希望這件事情可以幫古凌風走出陰影,恢復從前的樣子。
來到千佛寺外,站在河堤邊,這條河是千佛寺外一條流向東海的河,沿著這條河,可以走水路直接到東海,但是相比之下,水路的不確定性可能會耽誤行程,所以大家會選擇水陸結合的辦法。古凌風走在草地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身上黑衣在周圍的綠色蔥鬱下,格外扎眼,烏髮黑衣,幾乎快要成為一道濃墨。古凌風剛想要問魏清雲和乙二在賣什麼關子,就看見河岸邊有一個人跪在地上,身上套著黑色的袋子,手腳都被綁住,旁邊站了一個跑堂打扮的人,見到他們兩人來了,立即轉身朝兩人點了一下頭。
“魏將軍,這是我家掌櫃替魏將軍辦的事,人帶到了,那小的就先離開了。”跑堂看著魏將軍,“這點子硬,不過,掌櫃辦事利落,沒有人發現得了,是他自己貪圖美色,被我們的人引誘到了客棧,又是從後門進的,沒人發現,將軍可以放心。”
一定是周子墨!古凌風臉色一變,已經顧不上其餘人說什麼,渾身發冷站在那裡,河風吹過來,他一步步走上前,伸手拉開麻袋,看著被封住嘴的周子墨,突然大笑起來,神色癲狂,“周子墨,想不到才幾天的時間你就落到了我手裡,你不是說你不怕報應嗎?現在你怕嗎?”
魏清雲站在一旁,看著古凌風突然爆發的情緒,不由得別開臉,他最見不得古凌風這樣,他只想要古凌風走出來,不管是誰,擋者死。周子墨當日滅了王府滿門,那就是古凌風的心結,只有開啟心結,他才可以真正的走出來。
扯掉周子墨嘴裡的東西,古凌風從腰間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停下大笑,眼神狠毒,“怎麼,周公子也會害怕嗎?火燒宣王府那天的滋味是不是很痛快,看著那些人死在你手裡是不是很爽,那現在——”
“古凌風,你怎麼還沒有死!”周子墨瞪大雙眼,滿臉驚恐,劇烈掙扎起來,“你是人是鬼,王府那些死人我都清點了,你不是死了嗎?”
是人是鬼?古凌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人還是鬼,但他就算是死了,也會從地獄爬出來把周子墨殺了,拖進地獄。古凌風拿著匕首,在周子墨的肩上重重劃了一刀,看著他的臉色變了起來,吃痛的嗷嗷大叫起來,順著往下,割開了他的衣服,緩緩蹲下,看著他的雙腳,“我想了想,先把你的腳筋挑了才對,這樣你就跑不掉了。”
“不、不要——!啊啊啊!”周子墨慘叫一聲,整個人身上都是汗,歪倒在地上,驚恐地盯著古凌風,“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錯了,那些那些事情都是二皇子讓我做的,都是他,他想要宣王府死,我只是——啊!”
古凌風拍了拍他的臉頰,神色冰冷,連一點情緒都沒有,如果說真的有,那就是臉上的興奮,手刃仇人的興奮讓古凌風一瞬間燃燒起來,“那天你就是用這雙手殺了我母妃,還有小豆子,還有王府那些無辜的人是嗎?那就別要了,反正也不會再用到。”
說完站起來,古凌風朝魏清雲伸出手,魏清雲把手裡拿把刀遞給古凌風,就看到古凌風舉著刀,毫不猶豫,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直接砍掉了周子墨的雙手。眼裡的冷戾沒有化去,反而盯著周子墨嗤笑了一聲,又拿起匕首,蹲下來,摁著他的頭,“舌頭也沒用了。”不給周子墨求饒的機會,古凌風直接用匕首刺進他的口裡,看著血一下濺開,有幾滴落到了臉上和身上,迅速融入墨色的衣服,只有瓷白的臉上還有紅色的血跡。古凌風抬起胳膊擦掉,看著已經扭曲成一團的周子墨,心裡的恨意還是沒有消散,抬起眼對上週子墨的眼睛,忽然想到什麼,向前逼近,聽著周子墨的嗚咽聲,看著他扭曲著往後爬,古凌風將手裡的匕首刺進了他眼裡,看著血從眼裡流下來的那瞬間,古凌風手一鬆,往後退了一步,看著匕首掉在地上,遲遲沒有說話,緊繃的身體瞬間耷拉下來,雙手垂在身側。
魏清雲目睹這一切,在古凌風搖搖欲墜的那瞬間,上前扶著他,不去看地上遍體鱗傷的周子墨,招來一個附近隱藏著的黑巾衛。古凌風輕輕推開魏清雲,看著那個黑巾衛,冷聲道:“扔到河裡去。”
“是。”
周子墨說不出話,全身痛入骨髓,他也看不到古凌風,只能聽到這一句話,恐懼在心裡無限漫開,直到被人拎起來的時候,劇烈掙扎起來,直到聽到河水湧動的聲音,周子墨扭動脖子想要逃開,可來不及了,從他被抓到這裡來的那一刻起,就來不及了。古凌風站在那裡,看著周子墨像垃圾一樣被丟到河裡的時候,終於笑了,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死了?死了好,死了就結束了嗎?怎麼可能,要結束,也只有我說結束才算。”
黑沉的眼裡被恨意佔據,古凌風站在那裡,半晌才看向旁邊的魏清雲,“我們走吧。”
乙二立即召集附近的黑巾衛,準備出發前往南蠻。此次帶來的黑巾衛中,魏清雲只留了幾個跟在身邊,其餘的全部分開行動,比他們先行一步去探路,有的隱藏在暗處,免得人太多引人注目。加上江芪參、美綺和明月姑姑,一行人偽裝成前往南蠻的商人,大概十個人左右,並不算多,不會引起人注意。說是一家人出行也說得過去,並不會造成麻煩。
看著其餘人收拾行李,古凌風坐在房間裡,看著那封詔書和宣王留下的書信,東西放在箱子裡是安全的,但這個箱子絕對不能丟,這麼大的物件如果遇上什麼危險,肯定是來不及,他得把東西隨身帶著是最安全的。但是放在誰身上呢?父親的書信和雙龍玉璧在自己身上,那詔書要不要放在魏清雲身上?腦海裡出現魏清雲的那一刻,古凌風愣住,不知道自己怎麼想起來的第一個人是魏清雲。
低頭盯著詔書看了許久,古凌風還是做了決定。他和魏清雲相識已久,要說他最信任的人,可以性命相托的人是誰,那一定是魏清雲。古凌風飛快將詔書卷起來,折成一個小方塊,塞進了一個荷包裡,然後把書信和雙龍玉璧收緊衣服的內襯,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敲門聲,遂走到門前開啟了門。看到門外站著的男人,古凌風愣了下才側過身讓開,“阿雲,你不是和乙二去安排黑巾衛的部署了嗎?怎麼過來了?”
魏清雲但笑不語,得到古凌風的預設後走進了房內,舉了舉手裡的東西,“這是我從廚房那邊拿過來的,你晚上吃得少,待會兒要趕路都是些乾糧,你先填飽肚子,免得路上餓了只有吃乾糧的份。”魏清雲的確是去部署黑巾衛後續的事情,還安排了人去黑雲城給甲一報信,讓他早做準備,免得被京城這邊的軍令打個措手不及,至於悟行大師那裡,他們在這裡住了幾日,全是仰仗悟行大師照顧,他理應去辭行。不過悟行大師卻只說了幾句話,讓他往後不可胡亂開殺戒,即使為了天下百姓,也當存有善念。從悟行大師那裡離開,魏清雲琢磨著這幾句話,乍一想起身體尚在恢復的古凌風,便去了一趟廚房,拿了一些吃的就來找古凌風了。
古凌風鼻尖一酸,有些說不出話來。悄悄吸了吸鼻子,平復了心裡翻湧的情緒之後,才抬起頭跟著魏清雲後面坐下,看著那碗麵,盯著魏清雲,小聲說了句,“謝謝你,阿雲。”不止今天的事,還有這段時間以來的奔波和忙碌,他怎麼會不知道魏清雲替自己做了哪些事,明明可以置身事外的,卻為了他捲進權力之爭,黑巾衛在黑雲城,有魏清雲在,如果不是與他有牽扯,皇后和周貴妃怎麼都不敢動他。
察覺到古凌風的情緒,魏清雲笑著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吃完了我們準備啟程了,這裡去南蠻路途艱辛,肯定少不了吃苦頭,不過我這些年征戰北匈,頂多到東海去過,南蠻也只略有耳聞,據說那個南蠻王是一個性格古怪的人,加上南蠻還有聖女,導致了內部比較割裂,南蠻王與聖女若是不和的話,執政上會有很多麻煩。”
聞言古凌風吃著面,抬起頭看魏清雲,含糊不清地問,“那阿雲你在南蠻那邊有認識的人嗎?我聽你說過雨化軍的事情,南蠻不就是雨化軍駐守,不過為什麼南蠻在收復之後還會對我們有所威脅?”
魏清雲聽了古凌風的疑問之後搖了搖頭,“儘管南蠻已經收復,但一直是獨立管理,只是每年向朝廷進貢,對於南蠻王來說,朝廷可不算什麼,在他眼裡別說是朝廷了,就連皇帝也不放在眼裡,表面上臣服,實際上是因為雨化軍當年打得太厲害,不得不妥協,到現在還窩在南蠻不外出,不過維持表面平和也不容易,雨化軍也不敢掉以輕心,免得被南蠻反撲。”
想到京城的事,古凌風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看向魏清雲,“你說,如果周貴妃猜到詔書在我身上後,是不是會比皇后他們更急於找到我,而且也不會像是皇后他們那樣一不做二不休的下殺手,他們更想拿到詔書和雙龍玉璧,所以是不是有商量的餘地?”
短短几句話,魏清雲就明白了古凌風想做什麼,正要說什麼時,門外響起了古鳴的聲音,便收住了話頭,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說這些的好時機,路途遙遠,也不必急於一時,後面還有時間。“我明白了,不過這件事情要謹慎計劃周全後才可以付諸行動,不然很有可能是為了他人做嫁衣,而且周貴妃和二皇子也不一定會信我們,想要合作,需要謹慎,小風我知道你想報仇,但不能急切。”
古凌風無奈嘆了聲,對魏清雲過於瞭解自己這件事情只能失笑。他還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魏清雲就猜到了自己想要聯合二皇子除掉太子,其實,或許他應該先聯手太子除掉二皇子,但對於太子和皇后而言,自己是非死不可的人,二皇子那邊倒是好接洽一下,那對母子眼裡只有皇位,偏偏太子之位不在手中,只能從自己這裡下手。想要逼這對母子就範那還不容易,當然是設計讓太子那邊先下手,逼得周貴妃和二皇子母子走投無路,然後不得不跟自己聯手,到那時,除掉太子就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