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大風起兮 第64章 風起前夕(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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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淵,他到底想要在那個人身上得到什麼東西?
崇纓忽然在心裡苦澀的嘆息一聲,她明明很反感關注這些事情,可如今才發現,她根本就做不到不聞不問。
她又抬頭望向那背影,忽然覺得整個天地的黑暗彷彿都壓在了他的背脊上。
吾心欲靜,可風卻不止。
倒馬坎的長街中,田望野依舊在看著女人手掌心上的那枚鼻菸壺。
他忽然低聲嘆了一聲,道:“小石身上帶著如此重要的東西,難怪遇到你時會是那種態度,你不相信老夫,這也就很正常了。”
石錦依一副楚楚可憐的柔弱模樣,聞言泫然欲泣地道:“是,還請田莊主見諒。”
她說完,就重新收回了鼻菸壺。
薛越依然沒有平復情緒,見此急聲問道:“這個鼻菸壺是什麼意思?”
他的目光迅速在田望野和石錦依兩人之間轉動著。
曹雄沒有說話,但神情同樣帶著疑問。
田望野猶豫片刻,終於還是決定如實相告,他沉聲道:“這隻鼻菸壺是嚴場主的貼身之物,同時也是他的個人信物,輕易不曾離身。因為鼻菸壺代表了他的身份,憑此信物可以調動落日馬場所屬的一切力量,包括落日馬場的生意。”他忽然場嘆一聲,搖頭道:“這東西跟著嚴場主幾十年,我們關外這幾家多少都與落日馬場有往來,卻從不曾見過他使用信物。如今信物在小石手上,那就代表落日馬場的確出了事,恐怕嚴場主也當真凶多吉少了。”
此言一出,曹雄臉色不由一變。而薛越卻是彷彿如遭雷擊,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曹雄在意的是那隻鼻菸壺所隱藏的價值,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件事,所以難免心生好奇。而薛越卻是擔心父親安危,如果嚴守陽真的被人殺了,那薛禹也定然遭了不測。忽然驚聞噩耗,怎不令薛越悲怒交加,痛徹心扉!
“爹!”薛越厲聲悲嚎,他怒瞪著雙眼,臉上早已淚流滿面,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沒了半點力氣。
他身邊的親信也是驚詫失色,慌忙扶住搖搖欲倒的少門主,急聲道:“公子切莫激動,我們已經派人前往落日馬場打探訊息,或許事情並非如此呢?”
薛越渾身一震,他目露冷光,咬牙切齒的道:“立刻召集人馬,我要親自去一趟落日馬場!”
他不等話說完,邁開腳步就要離開。
“你這般沉不住氣,莫非是要去找死麼?”
一聲冷笑忽然傳來,讓薛越忍不住怒然轉身,目光如電冷冷的盯住了說話之人——曹雄。
“你說什麼?”薛越彷彿從對方的神情裡看出了幸災樂禍,他面目猙獰的盯著那位曹家大公子,像是要吃了他一樣。
曹雄絲毫不懼他的冷厲目光,冷笑道:“難道我說的不對麼?”
薛越上前兩步,渾身隱約散發出肅殺之氣,他逼近曹雄,兩人四目相對,凌厲的眼神在空氣中彷彿碰撞出了無形的火光。
薛越渾身微微顫抖,他用憤怒的語氣沉聲道:“你用不著如此陰陽怪氣,你應該慶幸現在我沒有心情,否則你一定會為你說的話付出代價。”
“你若想繼續與我一決高下,曹某樂意奉陪。”曹雄嘴角一撇,有些不屑的道:“不過那要你有命回來才行。”
薛越臉上肌肉抽搐,他怒聲喝道:“你敢小看我?”
曹雄退後一步,眉峰一挑,語氣淡然:“連嚴老爺子都不敵的人,你要是遇到了他,你認為你有幾分勝算?你這般貿然前去,不是自尋死路又是什麼?”
薛越聞言不由一怔,他雖然正處於極度的悲憤之中,但現在一旦稍微恢復理智,卻不得不承認曹雄的話確實有道理。
如果那個女人所言不假,那個以一己之力就滅了整個落日馬場,更將西北武林第一人嚴守陽與雙旗門主薛禹同時殺死的人,絕對是一個令人頭皮發麻的恐怖高手。儘管在那個女人的描述中那人提前下了毒,但也絲毫影響不了那人的可怕手段。
而這樣一個可怕的敵人,以薛越如今的武功修為,就算他集齊雙旗門所有精銳,只怕也是螳臂擋車,那時非但報不了仇,更有可能會被人趁機滅門。
細思極恐之下,薛越一時失去了主意,頓時茫然不知所措。
田望野見狀,又忍不住長長的嘆息一聲,無奈又悲慼的道:“薛賢侄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令尊遭此橫禍,老夫同樣深感痛心。但如今敵暗我明,在沒有確切的訊息之前,老夫勸你還是切勿輕舉妄動,雙旗門是令尊畢生之心血,如今薛門主既已出了意外,那你就更應該忍痛冷靜,不能再有差池,如果雙旗門因此遭受劫難,那你如何對得起令尊生前的期望?”
薛越一腔悲怒不得發洩,只憋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含怒沉聲道:“在下明白田莊主的意思,但我爹無端遭此橫禍,如今卻連屍首都沒有得見,叫我如何冷靜得下來?此仇若是不報,我薛越枉為人子!”
於鍾朝也插話相勸,說道:“薛賢侄,此事非同小可,切不可輕身犯險,且等我們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大家再從長計議。”
薛越頓時覺得心力交瘁,他雖然極想親自趕往落日馬場一探究竟,但一想到此事隱晦不明,只得暫時留了下來。
他忽然冷眼望向石錦依,冷聲道:“石夫人,我等都是江湖中人,可為何卻從未聽說嚴老爺子有那麼厲害的仇家?”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便又重新聚集到了石錦依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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