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婉穿著一身水粉色裙裝,面上輕描眉黛,哪怕是做著下人才會做的端茶活力,那儀態也是一絲不苟,端莊的挑不出半點錯,頗有高門貴女的氣質。

宴尚書眯著眼,又想起他這女兒那日在皇家宴會上出彩驚人的表現,心中寬慰少許。

從前怎麼沒發現後院養著的女兒中還有這樣一個寶藏。

宴尚書端起茶,品了一口:“這茶……”不是普通茶。

宴婉福了福身子:“回爹爹,這是婉兒和後院老廚子討教的方子調製而成的金銀花露,有去肝火解躁鬱之功效,還能清心明目,爹爹平日裡公務繁忙,下朝之後都可以來上一盅,對身體比較好。”

說完又補了一句:“那婉兒這做女兒的,也就可以放心一些了。”

宴尚書喝了一口,點評道:“果然甘甜爽口,沁人心脾,不錯。”

宴婉哪裡會放過這個表現的機會,忙道:“爹爹若是喜歡,婉兒可日日為爹爹調製。”

宴尚書順著她的話講,有些猶豫:“端茶送水這畢竟是下人的分內事,你身為貴女……”

“女兒為做父親的沏茶,有何不可?婉兒憂心父親身體,但是女子之身無法入朝為官替父親分憂,只能做做這些小事,以盡孝道。”

宴婉看著自家父親,一雙眼透露出情真意切。

宴尚書久經官場,又看多了這豪門內鬥,自然判斷得出來她這舉動裡也有討好和表現的意味。

但是眼下,想想自己的處境,兩個嫡女,一個與人苟且敗壞家族名聲,被他發配至尼姑庵永生不得回府,一個外嫁王府正與他漸漸離心。

唯一體己貼心的,可不就是這還算懂事的宴婉了。

念及此,宴尚書可是越看這女兒越順眼。便讓他在自己身側坐下,父女二人攀談起來。

書房內一片其樂融融,府中卻亂翻了天。

“老爺老爺,不好了!”此時,一個小丫鬟慌里慌張地從外面跑了進來。

聽她如此倉惶,宴尚書也是被嚇了一跳,喉嚨裡一口金銀花露差點全吐了出來,又顧及形象強行嚥下去,這要吐不吐卡在喉嚨,鬧了個臉紅脖子粗。

“咳咳咳……”

宴婉拿過手帕遞給父親,回頭看那丫鬟,抬頭一見是王氏房裡的,便沉下聲呵斥:“你這丫頭,真是不成體統,平日裡夫人……那王氏沒教好你規矩嘛。”

一聽她替王氏,那小丫鬟眼睛瞪大了,霎時臉上哭成一包,說話也斷斷續續:“老爺,你快去,救救夫人,快去救救她……”

宴尚書放下手中的花露,悠悠道:“怎麼了,她是要上吊還是跳河?”

小丫鬟咬著唇,哭的一抽一抽的,說不出話。

看她這模樣,宴尚書饒有興致:“割腕?”

那女人和他做了二十幾年夫妻,他足夠了解。哼!一哭二鬧三上吊,婦人手段。

見那丫鬟只是哭,卻說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宴婉只得出聲:“你別急,慢慢說,是不是夫人出事了?”

小丫鬟看著宴婉,忙不迭點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婉小姐,夫人他上吊自盡了,等奴婢們發現把人救下來,發現人已經沒了氣息!”

“什麼?!”宴尚書有些坐不住,騰地起身。

宴婉見狀,眸色一暗,心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