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祁略一點頭,以表恭敬。

“聽聞令陽侯家有兩位嫡子,一位是現如今已經被封世子的,而另一位,在六年前有一次奶孃帶著出府時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林大人,敢問那時令陽侯家的小公子失蹤時,大約是多大年歲?”宴蓉倒是沒聽過這事,那可是侯府嫡子啊,竟然一連能失蹤六年。

“正好十歲。”林祁回憶了一下,那時恰好也是他剛到京兆尹府任職的第一年,對仕途滿懷期許,所以對於那一年發生的事印象都很深刻。

那今年大概就是十六歲,和懷裡這個少年的年紀相符。只是,僅僅憑藉這些,還無法證明他就是侯府公子。

“大人,這小公子病情耽誤不得,等下我先帶他回景王府去調養,勞煩你再差人去令陽侯府一趟,讓老侯爺派人過來瞧瞧,看何時把人接回去驗驗。”

不論如何,親緣關係就是最好的認證方式。

林祁想了想,也覺得這個法子甚妥。畢竟看這名少年的模樣,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倘若真是侯府嫡子,萬一出了什麼閃失,他可是擔待不起的。

如此一想,便朝宴蓉拱了拱手,道:“那便有勞世子妃了。”

“大人客氣。”宴蓉也朝他頷首。

二人對話間,丹琴恰好一個飛身來到這座小院子裡,風姿勃發間,那行雲流水的動作看得人驚歎不已。

“世子妃呢?世子妃?我家世子妃出什麼事了?”

宴蓉:“……”

見著這一幕,三皇子顧雲深則是很給面子地嘖嘖感嘆:“這一場輕功當真是精彩至極,沒想到世子妃身邊一個小小的侍女都這般身懷絕技,就是不知這侍女是何處尋來的?我瞧著比起皇宮裡的那些帶刀侍衛,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三殿下過獎了,不過是略會使些功夫,平日裡照顧我的安危,定然不能找個嬌滴滴的侍女。”宴蓉尷尬一笑,這頂高帽子給她戴的,我說這是用性命的代價換來的忠心死士,殿下你信嗎?

那頭,丹琴定睛一看,見宴蓉還好端端地站在禪房處,只是懷了抱了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少年,那少年身量與她相近,卻採用的是幾近抱孩子的方式,看著頗有些違和。

丹琴知道剛剛是她太著急了,一聽捕快說裡頭急召,世子妃有事,真以為是主子出了什麼事,還沒聽完後頭內容便施展輕功闖了進來。

丹琴跟沒事人一樣踱步來到宴蓉身邊,道:“奴婢在此,世子妃有何吩咐?”

宴蓉將懷裡的少年往她身上一塞,咦?推不動?怎麼回事?

她低頭仔細一瞧。

好傢伙,這少年在睡夢之中緊緊皺著眉頭,卻把她的一條胳膊箍得死死的,彷彿那是什麼重要的寶貝似的。

“乖,你先鬆開哈,這是姐姐的手,不是蹄膀,不能啃。”宴蓉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在他耳邊安撫道。

聽說,人在睡眠狀態下潛意識是會受四周的聲音影響和支配的。

誰料,那少年眉頭皺得更深了,緊接著撒嬌似的“嗯”了一聲,將她的胳膊鎖得也更緊。

宴蓉:“……”怎麼今日遇到的都是大無語事件?

宴蓉看著四周看熱鬧一般的人,有些尷尬,訕訕一笑,然後對丹琴道:“沒法子了,丹琴,你能一次帶倆嗎?”

“倒是沒問題”,丹琴猶豫道,“不過奴婢怕傷了主子,不如還是奴婢去備輛馬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