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王氏臉色蒼白,神情也有些不對勁:

“都是婦人間的小事,就不勞煩我家老爺了。蓉兒寫的這些東西,我這就讓人查查去,我年紀大了,有些事記得不太清楚,世子莫怪。”

宴蓉不知為何事情突然迎來轉機,但白給的好處,不拿白不拿,她立即道:“無妨!夫人現在就去查,我在這裡等著!”

宴彤又要上去罵:“宴蓉!你當你自己是哪根……”

又一次被王氏拉了回來,還一把被堵住了嘴。

王氏面上陪著笑,心中卻慌亂無比。

這些年她管著尚書府的內院,宴尚書從未過問。

漸漸地,她也就膽子大了起來,雖然老爺不讓她跟嗜賭成性的弟弟來往,但她暗地裡還是拿了不少錢財補貼他。

其中挪用財務最多的,就是珍寶閣和琉璃齋這兩家!

真要是讓老爺帶人去查,別說鋪子保不住,她的掌家大權恐怕也要被收回!

她寧願吃了這個啞巴虧,也萬萬不敢將這些事情讓老爺知道!

然而她還是憤憤不已的瞥了段景蘅這個病秧子一眼。這麼私密的事情,他是如何得知的?

“好了,蓉兒。”王氏又恢復了她剛進門時那番虛假的做派:“咱們先回去吧!等下人們清點完畢就給你送來。”

見宴蓉不動,她又朝段景蘅道:“世子,時候不早了,您也去前廳吧。”

段景蘅微微頷首,伸手摸了摸宴蓉的腦袋:“好了,去吧。若有什麼人為難你,儘管跟我說,切不可像以前一樣委屈自己。”

說這話的時候,還有意無意的朝王氏看一眼。

明明是一張虛弱的臉,卻直看得王氏脊背發涼,手心冒汗。

宴蓉被摸頭,知道他是有意要護著自己,秉著有靠山不用白不用的原則,她連連點頭,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不知為何,就讓段景蘅想起了自己從前養過的那隻哈巴狗。

段景蘅忍住笑,跟著帶路的小廝往前廳的方向走。

而宴蓉則被她們帶去了內院,一群婦人們圍坐一旁,見她們進門,先是給王氏請了安,又臉上掛著笑朝宴蓉:

“蓉兒回來了,這兩日在王府過得如何?”

她們早就聽說宴蓉不得王府中人喜愛,此時問出這話來,是等著看她笑話呢。

果然,宴蓉隨意點點頭:“過得還不錯。”

一群人互相看一眼,能信就見鬼了,她肯定在說謊呢!

宴彤裝著同情,聲音柔弱:“都是自家人,姐姐何必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呢?世子身子不好,今日見到他,連走路都有些勉強,又如何能給姐姐幸福?”

她說得不夠直白,但宴蓉卻聽得很明白。

不就是明裡暗裡可憐她嫁了個不能同房的人嗎?

宴蓉清了清嗓子,道:“妹妹這話可就錯了,世子雖然不能勞累,但是我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