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大概會慢慢地熄滅吧!至少在下一場寒潮還未來臨時,那片燭火暫時不會熄滅。

可於尊卻將自己生命裡的那片光明,賜予了小笙。當他握住小笙冰涼的指尖時,於尊笑吟吟地告訴她,「小笙,該結束了!」

是啊!該結束了......這片世界,終其所有,也不過是為了這幾個或卑微或驕傲的人而存在的,這是僅剩下的價值了。

當淒厲的哀嚎,忽的傳入耳畔時,那一刻,孤玉的生命最終走到了盡頭。

孤玉站在那片佛光中,他的身體變得透明,他的體內,流出大片大片蒼白的血,像是被那片佛光貫穿了,他的身體上,有無數的裂隙,血慢慢地洇了出來。

沒人知道孤玉是怎麼死的,因為沒有人顧得上他。他死了,死的委屈,死的不明不白。

一級王權掌權者嗎?在這個世界上,早已不足看了。

小笙從於尊的手掌裡,輕輕地抽出了手指,她的眼神裡,泛著一絲幽怨,當她望向深空時,她的眼神,再次變得凝重。

所以,小笙,你想回到過去?還是想要重建一個未來?

直至那幾個神秘人,將小笙擋在身後,直至於尊再次拔出了那柄黑鐵彎刀,是什麼一再重複著生命裡的遺憾呢?

那些黑衣人,更似是法則所化,是一個個模糊的概念,漸漸地形成輪廓,可他們本身,真的存在生命嗎?

就只是在複製而已,就只是把法則一遍又一遍的複製,最終形成了所謂的四級、五級,甚至是七級的王權掌權者!

所以,那些人,或許只是小笙生命裡的餘燼罷!小笙呢?在小笙的生命裡,究竟埋藏著什麼?或是說,小笙的上一世,究竟是誰?

掩面哭泣的男人離開了,可在那片黑魆魆的次第裡,於尊又彷彿看到了無數的自己。

風在慢慢地吹著,它忽然就安靜了下來,於是,整個世界也安靜了下來。

生命在無意識間,向前慢慢地延伸著,直至跨越了滄海,跨越了高山,跨越了天地間,至為神秘的世界,方成道果。

「法則嗎?」於尊哈哈大笑,瞳仁也變得愈發銳利,愈發張狂了。

原來,法則就在自己的身邊!

當浩瀚的玄氣,衝破了這片天地時,這是幽羅界不存在的氣,可在於尊的領域裡,這卻是一片沒有盡頭的氣息。

金色的佛光,慢慢地變成了赤紅色,滯於黑暗中的神秘人,眼底竟已佈滿了俱意。

於尊伸出舌尖,輕輕地舔舐著黑鐵彎刀,那一刻的他,是如此的痴狂,他笑著,笑著。

「你們

就是我要找的法則源頭!」當彎刀一橫,這片昏暗逼仄的世界,就在那短暫的一刻間,被更改了命格。

於尊的身體,或化為了一片熔岩,他的氣息,已變得滾燙,當血紅色的赤芒,將整片世界,點亮的那一瞬間。這片闃寂的世界,再次開始牙牙學語。

沒人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此時,在那片赤紅色的佛像下,卻慢慢地走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僧人,於尊銳利的雙眼間,慢慢地溢位了一分笑意,漆黑的瞳仁,更比天明時的白光,更加的明媚,也更加的清澈。

於尊的心底,也漸漸地認同了這片世界。當他隨意的揮出一刀時,刀在狂風中翻卷,似青龍,似火鳳,在那短暫的一刻間,總覺得有些規則已經改變了。

可說起來,又不知是哪裡變了。總之這片世界,突然間,變得與曾經不一樣了。

他不屬於這片世界,他甚至不屬於他曾經走過、路過甚至是錯過的任何世界。

在幽羅界,在這片寂暗的世界裡,他不是法則的修改者,也不是法則的繼承者,他有可能是法則的制定者。

就如同這隨意的一刀,就恍似容納了世間萬千,或天涯,或海角,或滄海,或高山。

如果站在自己眼前的佛陀與神秘人,武境皆是依靠法則的初創,那麼,於尊大有可能會擊敗他們,因為於尊才是破而後立的那個人,而他也一直都是如此的性情。

佛光從金色變成赤金色,就像一片倒映著晚霞的滄海,忽的被一片殷紅的血水,給染紅了。燦金色、赤紅色,彼此咬合在了一起,就像命運裡的註定。

於尊揮出的一刀之勢,令原本還有些完美的世界,又出現了一道道裂縫,完整的法則被破壞了,也意味著這方世界的規則,再次被人插足、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