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走在凡世的街頭時,無人不被她的美貌而驚豔到,她的美,是簡單且純粹的,同時,也是驚世駭俗的!

無數的青年人,敗在了凌的石榴裙下,而在凌的眼底,這些人皆入不了她的眼,直至有一日,一個率性而為的少年,慢慢地走入到她的世界。

少年如她一般,簡單純粹,澄澈的眼底,是無盡的暖陽與清澈的風痕,或許,她已然知曉,這一生,她所要追尋的究竟是什麼!而這個少年也正是於尊!

如今,少年正站在自己的身畔,凌清澈的瞳仁間,蕩著一片片漣漪。

說起來,於尊是不解風情的,對於感情上的事,他永遠都是慢上半拍的。他滯立在城牆上,遙視著遠方,當他回頭望向凌時,也不過是有所求罷了。

他痴痴傻傻的樣子,竟也如此迷人......

凌側頭看著於尊,那時的凌,眼底的鋒利,早已不見蹤影了。在凌的心底,於尊的分量,也越來越重了。

北風怒吼,不知何時,那片城牆上,立著數十人,其中不乏來自極北滄海的魔頭。他們身披一件黑色的長袍,長長的髮絲,隨意的披在耳後。這讓他們看起來很灑脫,也很隨和!

原來,無論是正邪,修至大道,皆會入境!而入境則意味著堪破一切,將畢生之事,融匯成為一片縮影,世事萬千,也不過是過眼雲煙,如此爾爾!

凌道:「於尊,你可準備好了?」

於尊笑道:「隨時!」

泛著白光的天幕上,有積雨的雲,從頭頂上靜靜地劃過,濃稠的墨影,打落在大地上,影子隨風而動,又彷彿擁有自己的主觀意識。

於尊皺了皺眉,不知何時,他腳下的那片暗影,似乎已有了主觀意識,暗影在扭曲,在變幻。

最終,暗處傳來一聲嘆息,「不愧是你啊!於尊!」

此時,從黑暗中,走出了一個魁梧的中年漢子,中年漢子臉上掛著一分淺笑,而此人也正是影魔——影無極!

如此,各方人馬,業已集聚於此,凌的身影,如同一隻烏雀,腳尖脫離開城牆,向遠處滑翔而去,與此同時,於尊等人,亦隨之離去了。

白晝裡的光,隨意地打落在黑色長袍上,漸漸地,身體多了一層輕柔的暖意,而明媚的瞳仁間,亦慢慢地多了一片暖意。

藏海在墨恩城的西北端,距離墨恩城足有上萬華里,幾人的身法雖至為高深,可畢竟路途遙遠,想要抵達藏海,大抵也需要幾日的時光。

天空時而明朗,時而陰暗,清淺的雲霧間,偶爾也會泛起一場光陰大潮,所有人都被那場潮汐覆蓋在其中,就要窒息了,張著嘴,拼命的喘息著,可身體內部依舊難受的厲害。於是,生命漸多了一分蒼老的疲態。

慢慢地,長空間,縹緲的雲霧,不再單調,一片雲海中,隱約有一座巍峨的山巒,可這山巒該有多麼偉岸,才會破了雲層,逆勢生長?

風在流浪,看似低矮的雲線,實則乃是深至高空萬餘丈,刺眼的光,攪動著雲間的愁,諸人心底各有各的愁楚,各有各的思量。

如今,面對眼前的山巔,那些情緒,就彷彿撞向了那片山巒,暗處,似有無名的生命體,慢慢地甦醒了過來。

於尊哈哈大笑,「凌,這可在在你的計劃之中?」

凌皺了皺眉,幽幽道:「那山名為雲山,隱在雲間的海,名為雲海!」

此時,諸人的耳畔,才慢慢地響起了一片潮汐翻湧的聲息,於尊心底一滯,喃喃自語道:「這雲海難道亦如凡間的海?」

於尊率先衝向那片雲霧,當身體慢慢地浸入滄海之央時,他心底一滯,竟如自己預料的那般,這片雲海,竟與凡間的滄海無異!

怎麼會?這滄海......這潮汐......滄海單調的輪廓,將那輪赤烏淹沒的潮汐,竟是如此的形象,如此的動人。

當他深入到滄海之巔時,他的腳下,有一座萬丈之高的山巒,這座山埋於迅疾的海浪之中,隨著清淺的潮汐,時而露出了頭,時而又藏匿在了海水之中。

當一座青石板,像一柄長刀,凸出海面時,石板上,幾個閃爍著金光的大字,在眼前,漸漸清晰「問天闕!」

於尊心底一驚,喃喃自語道:「難道,這問天闕,便是此地的名號?」

天地間泛著一片白花花的天光,洶湧的潮汐在眼前瘋狂地翻湧,亦在於尊的心底翻湧,大潮過後,浪無痕,餘意唱晚,慕清秋!

此地,乃為問天闕!

可在凌的意識裡,只有這雲山與雲海,青石板在滄海間,靜靜地浮動著,就恍似只有於尊看到過這面青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