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缺的影像,在此時變得愈來愈具象,後來,那一招一式連成了一脈。

於尊心底一怔,這一刻,他才發現,故時的自己是有多麼的荒唐、可笑,身上既有至寶,卻從未發現,這難道不夠荒唐、可笑?

清醒後的他,嘴角漸漸地有了一分弧度,心底自是開心不已,隨著古籍裡的一招一式,他慢慢地試煉著,慢慢地,體內有了氣脈的流動痕跡。

故時的體術,既修其體,又修其氣,而那些膨脹的氣,流竄在各大氣脈之間,會令氣脈變得愈發的寬闊,也愈發的通暢。

這一刻的他,眼底寫滿了痛苦,他壓抑著體內那片瘋狂的氣,可它們仍舊不受控制的左右亂竄。

這時,坤大喝一聲:“讓他們做你的磨刀石罷!”

於尊心底一怔,他是能夠聽清坤的話語的,他握緊了拳頭,那時的他,太痛苦了,他幾乎要暈厥過去了。

當他步入到那片古老的戰場中時,他方覺此時此刻,內心的豁達、瀟灑!

他大喝一聲:“殺!”

一拳即出,那黑暗的颶風,卷著土木與砂石,自他的身畔,急速的掠向遠境。這一拳之力,竟引發了一場世間罕見的颶風。

颶風猶如黑龍所化,咆哮的風聲,在空冥間久久不絕,後來,那一聲聲嘶吼,愈演愈烈,在向著一種令人感到極致且瘋狂的方向發展著。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那些佇立在荒原上的魔,這一刻,皆靜靜地望著自黑暗中走出的少年。

大地依舊在震顫,狂暴的颶風,猶在肆虐,這一拳之勢,不僅僅蘊含著極致的力量,更有一種瘋狂的魂力包裹在了其中。

所以,當瘋狂的拳勢將虛魔的靈體撕裂開時,與此同時,一簇簇瘋狂的魂力,亦將虛魔的魂境,撕扯成一片碎片!

夜空中,群星閃耀,大地上,熊熊的烈火遍地都是,這一刻,於尊再一次揚起了頭,垂著手臂,呆呆地望著蒼冥,喃喃自語道:“難道這就是我想要的嗎?”

他笑了笑,抹去眼中無力的淚,那些苦澀的液體,慢慢地滑入嘴角,他輕輕地舔了舔,喃喃自語道:“有一天,我會不會放棄她?那一刻,我肯定很累很累罷!”

他再次握緊了源天刃,這柄被他稱之為黑鐵彎刀,或者是圓月彎刀的利刃,給了他無盡的熱血與激情。

這時的刀鋒,鋒利的刀芒,折射著他疲憊的雙眼,他笑著搖了搖頭,輕聲呢喃道:“有一天你會不會累呢?老夥計?”

殺罷!這是你們應得的!我要將你們統統殺掉......我要......將你們統統殺掉......

清冷的淚,劃過冰冷的面頰,淚水的溫度,就是那麼,慢慢變得薄涼的!

他鬆開了手,再次握緊了拳頭,他的身體,如幻影般,消失在浩瀚的蒼冥間。

那一刻,他的身體,在蒼茫的雲巔上,肆意的演化著《惘為》中講述的道法,他的身體,在扭曲著,在時光的幕布下,他變得扭曲,不似人類。

能量,在他的體內瘋狂的流轉,他再次俯衝下去,將心底的負重,極力的卸去。

轟!

大地猶在顫抖,他的雙拳,將萬米的蒼山,化為一片平川,那些浮草,那些林木,清澈的湖泊與蜿蜒流淌的溪水,在這短暫的一瞬間,皆已不復。

佇立在荒原深處的虛魔,所立之地,只剩下了一片嫋嫋青煙,在蒼冥間,那些無法消融的靈魂碎片,極力的將碎片再次粘合起來。

只是,這一刻,圍繞在於尊身畔的黑鐵彎刀,卻沒有任由這一幕的發生。

當鋒利的刀芒,殘忍的將那些閃爍的靈光剿滅時,空冥間,只剩下了一片猶如螢火般的微光。

這一刻,他所戮殺的虛魔,是徹徹底底的從虛境蒸發了。

仰著頭,一臉傲慢的真魔,靜靜地守望著頭頂上的那片夜幕,他們的眼中,迸濺著一片片瘋狂的焱光。

這時的他們,心底漸漸變得清澈,當他們皆跪伏在地時,於尊心底一怔,他回頭望了一眼坤,見坤笑吟吟地衝著他輕輕地點了點頭,他又回頭望了一眼月如,亦如是!

他有些茫然地望著腳下的那片魔,喃喃自語道:“你們,是為了誰?”

而此時,大地至深之處,一尊身披白袍的人影,出現在他的眼前,他揉了揉雙眼,一臉駭異,“天訓前輩......你不是......”

彼時的老者,笑吟吟地望著他,道:“我是不是死了?”

“不!前輩勿要說笑了,於尊又豈敢言......”面對眼前的老者,他啞然失色,難道之前的一切,皆是虛像?

此時再觀天訓,他的心底一怔,他低著頭望著自己,他緊緊地攢起拳頭,那隆起的血管,那虯結的青筋,是那麼的熟悉,以及那黝黑的面板。

他一臉錯愕,他的身體是何時歸還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