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她口中的郎君又是何人?

此間的女子,年華二八,雖與月纖長得極為相似,可週身的氣息,卻與月纖謬以千里,

他靜靜地望著她,她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始終在盯著天空,當一片鳥群出現時,她輕輕地晃了晃頭,長髮如絲綢般飄在她的肩頭,紅色的紗巾,圍著她的臉,朦朧間,漸不識其全貌了。

他心底低喃著,“難道在萬年之前,我與姐姐乃是戀人?”

想罷,內心便多了一些愁楚,他亦如女子,仰望著天空,輕聲道:“琪兒,是如此的嗎?”

苦澀之意,愈來愈濃郁,他揉了揉雙眼,手指上,是一片澀澀的液體。

輕輕地嘆了口氣,回頭再次望向她時,她的眸子裡,卻多了一片絕望。

她低聲呢喃道:“難道這一世,也等不到你了嗎?”

綿軟的聲息,隨風漂泊在耳邊,心底的憂悒,破開了泥土,生長出一片茁壯的植被,繼而整片天下,皆是一片碧翠。

喝!

如同東流水的愁鬱啊!終是在心底,紮下了根!

當那片飛鳥,漸絕於視線之中,她的身體,也漸漸地化為了一片碎片,她回頭望了於尊一眼,可就在那一瞬間,於尊的心底,突兀的多了一聲道別。

“呆子!我走了......”

你喊我甚麼?

你再喊我一遍!

請你......

再喊我一遍!

那一刻,他的心底在顫動,她究竟是誰......

是琪兒?

是琪兒!

當他抱緊她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底,便裝下了一個人,是如同少女般溫柔的女子,周身流淌的氣息,亦是如此的熟悉!

可離自己愈來愈遠的少女,卻不似琪兒之貌!

她......究竟是誰......

是久遠的歷史,重新又翻開了一頁,在睡夢中,是身披白袍的少年,大戰群雄,那一刻,山川崩殂,天地潰敗,渙散的光線,浸入瞭如墨一般的黑暗中,直至再也無法抽出神魂。

而站在少年身後的始終是那個少女,溫柔的眸子裡,深陷著一片絕望的黑暗,當女子伸出手,試要觸控少年的臉畔時,她縮了縮手,冰寒刺骨!

“呆子!你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冰冷的淚水,砸在他的胸膛上,他抱著少女,邁著堅定的步伐,向遠方走去。

生冷而又倔強的心澗,流淌著湍急的瀑布,當頃刻間,落在那片水潭中時,激盪的流水,漫上了岸,是眸子裡深可見骨的傷疤,始終在流淌著殷紅的血液,無法癒合。

如此,不死不休!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在那一刻沉淪,世界再次變得靜謐,沒有一絲一毫的聲息。

破裂的旌旗,領略著戰場上的殘殺!

將死之人的瞳子裡,表露出不屈不撓的誓死之心!

枯竭的世界,變成了一片荒漠,沙塵瀰漫在半空,刺目的白光,深陷入一片片將死之寂。

乾枯的四肢,勉強還掛著些許血肉,熾熱的溫度,勢要將大地烤熟。

這......

他的聲音,漸變得沙啞,他難以相信眼前的一切,乃是他親手所致。

仰望著天空,是一隻只獵雪鳥,從遙遠的北方,飛掠到南方!

即便是極寒之地,業已是一片凋零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