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麼多年來,卻無人意識到一個孤苦無依的老翁,竟是一個武林高手,他是孤舟上的蓑笠翁,他是煮酒桑麻的詩人,他是守在井水邊的賣菜翁。

而他的另一個身份,則是妄門執掌者月纖的師兄——孤!

孤的存在,則意味著妄門的興旺與否,畢竟在數萬年前,縱橫各界的月纖,若是沒了孤的存在,很難立足於天下!

孤釋為王侯將相,而孤的存在,卻超越了王侯將相的意義,他既立於天下,又叛於天下,若是說孤為梟雄,則更加符合他的身份罷!

他手中屠戮的眾生,又何止萬千?一生嗜血,殺戮無數,然而卻在此間,又重現人世,若是江湖知之,又定會引起轟動罷!

而妄門的興衰,似乎與月纖的師兄,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遠處的月纖,闔著雙眼,靜靜地辨識著腦海中的一切,她透過天地之間所存在的氣,來察之一二,而氣則是萬物眾生所共有的!

她皺了皺眉,她看到了孤,而孤似乎也正眯著眼,向她所立之處望去!

此刻的孤,已垂垂老矣,誰又知曉,這些年他經歷了些甚麼?此刻的孤,如同一個老翁,披著一件蓑笠,靜靜地甩著一根魚線,就當真如同那獨釣寒江雪的蓑笠翁一般。

天欲泣血,一片片紅霞,沾染在天地邊緣,真可謂是:落霞與孤鶩齊飛,天水共長天一色。

孤的身影,如一片枯葉,靜靜地翻飛在半空,他手中的長劍,隨著風靜靜地擺動著,如同一柄乾枯的柳樹條。

他靜靜地落在那片血池的正央,他的眸子裡,突的多了一片厲光,那厲光相當的鋒利,好似要劃開這片殷紅的血水。

蛇叔靜靜地立在蛇頭上,道:“他怎生來了此地?”

於尊心底一滯,道:“哦?蛇叔可是認識他?”

蛇叔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故友又怎會不相識?”

這時,孤向蛇叔與於尊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眼中的厲芒愈來愈盛,鋒利的眼神,好似要將他人撕裂一般。

於尊揉了揉額頭,笑吟吟地迎上了孤的眼神,此刻的於尊,並無一分畏懼,他的心思,倒是清明!

他靜靜地立在蛇頭上,他忽的向天空一望,這一刻,令他的心思,略有些繁亂了!

漢卿竟還未離開......

可漢卿待在此地的目的,又是作何?

而此刻的漢卿,卻也正低頭靜靜地望著於尊,漢卿衝著於尊拱手抱拳,道:“於兄!看來你我還有未解的緣分吶!”

於尊皺了皺眉,心道:“這裡可不歡迎你!”

於尊笑道:“不知漢卿兄,可還有未解的情緣?”

漢卿輕輕地搖了搖頭,道:“非也!非也!此地大凶之地,我勸於兄還是早些離開罷!”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既是大凶之地,漢卿兄又緣何回到此地?”

漢卿笑吟吟地望著於尊,只是眼神,卻愈發銳利了,他道:“我已經勸過於兄了,若是於兄執意不走!那邊陪他們一起死罷!”

“哦?漢卿兄何意?”於尊笑吟吟地望著漢卿,道。

漢卿笑道:“於兄想看嗎?”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一臉笑意地望著漢卿,道:“我倒想知道,他們究竟是何人?”

“你且細看罷!”漢卿哈哈一聲大笑,他將手中的長刀,浸到血池中,而當他拔出手中長刀時,他的長刀上,硬生生地甩出了幾條人影。

而那幾人竟背生骨刃,這卻是於尊從未看到過的異族!

漢卿幽幽道:“這血池中,竟是這般妖人!於兄當真不怕?”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一臉笑意,道:“何足掛齒?”

“可於兄還是未看清狀況!”漢卿嘆了口氣,道。

“漢卿兄的意思,我懂!只是於尊亦有所欲之物,望漢卿兄知之!”於尊笑道。

漢卿仰頭一陣大笑,道:“於尊果然是你!罷了!罷了!此役漢卿便與於兄為同一陣列罷!”

他說得好輕巧,似是隨意之言,可其中的意義,確是深沉的!

難道這血池中當真隱藏著絕頂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