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他抬頭靜靜地望著那三個大字,掛在一頁牌匾上,“亂天門!”

只是,那頁牌匾,業已鏽跡斑斑,是青銅製的,卻也不知經過了多少歲月,才會造就此門此刻的面目。

而那道洞窟的兩側則書寫著一片片令人難以識別的字跡,這些字跡,早已消失在黑魆魆的時光中。

它們再也不復當年的意境,於尊輕輕地撫摸著那片片字跡,他的手中,漸漸地化出了一片玉光,而他的後背,則綻開了一片蓮花。

瀚海中,一位溫溫如玉的女子,坐在殷千秀的身邊,安靜地笑著。

那片字跡,竟一段段地流入到他的瀚海中,當那一行行晦澀難懂的字跡,靜靜地融入到瀚海中時,他體內的蒼梧氣,忽的綻放出一片駭然的光華。

而此刻的於尊,卻不覺瀚海中發生的一切,他只覺他的身體,漸漸地湧出了一片清流,那清流圍繞著他的四肢百骸,安靜的流淌著,發出咕咕的流水聲。

他只覺四肢充滿了駭人的力量,此刻的他,只需輕輕地一揮掌,便能將一座偉岸的山巒,轟成齏粉,而此前,此等力道卻只在慕容蓀曉的手臂見過。

他一臉駭然地望著那片漸漸變得模糊的字跡,好似這片字跡被他所得,便不會再出現在這片世界,它竟悄然的消失了。

而也在此刻,那道青銅門,輕輕地啟開了,一股歲月荒陳的味道,自那片洞穴中,湧了出來,他眯著眼,靜候著門內的一切,向他示出,而此刻他臉上的笑意,亦愈發的濃厚了。

吱嘎!

吱嘎!

吱嘎!

青銅門早已破破爛爛,而就是有那麼一股力道,無論你怎麼用力,也無法推開它,你只能謙遜地等待它,輕輕地向你釋放出它本來的模樣,就像此刻!

令於尊驚駭的是,當那座青銅門啟開時,他的眼前卻並不是一座洞窟,而是一片錯落有致的城池。

那片城池倒是十分詭異,它們竟然皆是血石所鑄而成,那殷紅的外表,若是在深夜中見到,也會令人生出一絲畏懼之意。

而那片詭異的城池間,卻非空空蕩蕩的景象,那街市上,竟行走著些百姓。

只是那城中的百姓,亦非凡胎,他們的面板竟也是一片殷紅的色澤。

於尊一臉駭然地望著眼前所見的之景,嘆道:“果然甚麼都讓我於尊碰到了!”

而這時,乾昆卻一臉迷惘地望著這片街巷,幽幽道:“我好似在哪見過!”

“你說甚麼?乾昆?”於尊驚愕地望著乾昆,道。

乾昆道:“此地好似故地一般!”

“哦?你是說鬼蜮?”於尊道。

“確是,此地極為像鬼蜮的世界!”乾昆坦言道。

於尊揉了揉額頭,道:“這並非是一方小世界罷!”

乾昆道:“這世上並非只存在大世界與小世界,還存在那須彌界,而那須彌界,正是無窮世界!”

“你所言非虛?”於尊錯愕地望著乾昆,道。

乾昆道:“大哥,你覺我是那種虛妄之人?”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若是如此,我非井底之蛙?”

乾昆道:“大哥,你無需自責,世間太過愧麗多姿,換做誰也不可能將這片世界,看得通透!”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倒是不假!”

一片片罡風,順著兩人的長袍,猛然劃過,那罡風似刀鋒,割的衣袍烈烈作響。

那天空正央,一輪紅色的太陽,綻放著燦烈的光芒,那光華靜靜地打在兩人的身上,之後在地面上拖拽出一道長長的痕,這代表著他們仍是這世間的凡人。

兩人手中握著刀戟,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這片世界是寂靜的,是寂靜無聲的,那無數的城池,似一副畫卷,鋪展在大地上,那城中的百姓,則如一片片淡淡的墨彩,隨意的延伸著這幅畫的長度。

他們皆是那般的安靜,他們將腳步,輕輕地踏在那片華麗的畫卷上,他們亦延伸出了故事。

當所有的故事,集結在了一起,這便可以堪稱為一個世界了。

當兩人經過那些紅髮紅面板的百姓時,一絲淡淡的腥澀,傳入到兩人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