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詭城之再遇蘇秋(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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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所有的畫面盡皆崩潰為一片土屑時,一片新的世界,又開始慢慢地在他眼前鑄就,當他看到那位俊逸灑脫的青衣青年時,他的心底才陡然一震,他有些難以置通道:“前輩,怎麼是你?”
那俊逸貌美的青年淡笑著,反詰道:“為什麼不是我?”
“前輩無事便好,無事便好”於尊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之色,他的眼前似又浮現出那位安詳慈和的老者,可是此刻老者卻早已在這世間灰飛煙滅了。
“故人相見,不該高興才是嗎?”青年滄桑的容顏,略含一絲笑意,那晶亮的眸子,恍若一面明鏡般,將於尊心底所想,盡皆折射在上面。
那些曾經被他強行壓制在心底的情感,此刻卻恍似找到了發洩的閘口,一併湧了出來,在青年面前,他恍似又變成了那位初入獄界懵懵懂懂的少年。
“前輩,能見到你真好”他的口齒變得笨拙,平日裡臉上的那絲處亂不驚,亦被一行淚水砸的稀碎,他不知該說什麼,大概心底想要表達的,就凝結成了這幾個字眼。
青年長嘆道:“逝者如斯夫,這世間最長情的便是那漫漫無邊的歲月,這世間最無情的卻也是這漫漫無邊的歲月,你又何必與那些逝去的光景較勁?”
於尊苦笑了一聲,道:“若是前輩身畔最親密之人呢?前輩還能夠如此灑脫的放下嗎?”
青年淡瞥了一眼於尊,又望向長空道:“這風煙塵霧最親密之人又是誰?這高山遠水最親密之人又是誰?這浩瀚的長空與荒莽的瀚海最親密之人又是誰?難道他們都沒有存在的價值了嗎?”
於尊神色黯然,道:“前輩所說不假,可於尊還未看破紅塵之事,於尊也並非前輩那般看得透悟得空,於尊便是一棵樹,而這棵樹的養料便是情長”
青年一改臉上的淡然,略帶一絲欣賞道:“小輩,你既能看透我畫中之意,想必我傳授於你的《裂天式》,你也悟透了幾分奧義,我此番出現並非是與你家長裡短”
於尊面露一絲疑惑道:“那前輩是想驗證一番於尊的武道?”
蘇秋輕輕地搖了搖頭,道:“非也,你可知你腳下之城是何地域?”
於尊困惑道:“這乃是月國的一方邊陲小城——名為鄆城,難道有何異處?”
蘇秋臉上漸多了一絲肅重之色,道:“以後你要記住一句話,你眼前所見不盡皆是真實的,你耳中所聽也未必全是空穴來風,我只能告訴你一點,我自離開囚皇獄後,便駐留在了這座荒廢的小城,可即便到了現如今,我卻依舊難以步入這座小城的中心地域”
聞蘇秋如此言論,於尊心底也登時多了一絲駭然,蘇秋又道:“而居住在這座城池裡的平民,卻也非你所見的那般簡單,即便我使出全力,卻也難敵他們兩三人結成一夥時所施展出的武道”
於尊心底又是一驚,他自是知曉,蘇秋被囚皇獄囚禁了數萬年,武道耗損嚴重,然而即便如此,他若全力施展武道,放眼整片東荒,也應是處於巔峰的,然而此刻他卻說,在這小城內隨便找三兩人,便可將他擊敗,確是駭人至極。
蘇秋諱莫如深的看了一眼於尊,道:“你若不來此,我也不會與你相見,或許這輩子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但此刻的你既然已踏足這座小城,你便要想方設法,逃出這座城池”
於尊卻又怎能料到,蘇秋接下來所述的話一句比一句令人震撼,一句比一句令他駭然,他低喃道:“難道這方城池,並非獄界的城池?”
蘇秋滄桑的眸中,泛起一絲憂慮,道:“你所想的便是我心底一直困惑的,這究竟是不是獄界的城池,亦或者說這方地域,乃是通往另一方空間的大門,現在也僅僅是揣測而已,除非你能走到城池的中心,一探究竟”
於尊頭腦中靈光一閃,忽道:“那前輩有沒有想過,這城池中的居民,是不是與我二人境遇類似,誤入此地的?”
蘇秋搖頭道:“我一開始也是如你這般想的,可後來我發現並非如此,我雖被困在這方城池,走不進出不去,但自我進入這座城池後,武道較之曾經,卻也有了不小的長進”
“而與我同居此城的平民,情況較之我則更甚,而且據我觀察,這城中百姓也絕非凡庸之輩,無論從儀態或習俗上講,任我遊歷獄界多年,卻也從未見過!”
於尊心底一怔,難以置通道:“前輩的意思是說,只要居住在這座城池內,即便不懂武道的平民百姓,亦會隨時間的過度,而逐漸成長為絕世高手?”
蘇秋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可即便如此,又有何意義?進入此城後,一生也休想走出此城,人人皆負武道,與外界的尋常之人,已無些區別”
“所以,你定要試圖走進城中心,那裡定暗藏著秘辛,若被困縛於一方地域,一生閉門不出,倒也不如死了痛苦”蘇秋面帶一絲苦澀,悲嘆道。
此刻,於尊是能理解他的心境的,畢竟當年的梟雄人物,被囚皇獄困縛了數萬年,待有朝一日脫身而出時,卻又被困於一座頑城內,任誰也難耐其中的悽楚悲涼。
於尊點了點頭,毅然道:“前輩你放心,於尊定不會讓你困縛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