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時辰差不多,陸陸續續開始有房客拿著下樓。看樣子也都是要離開的,她看著這樣子也準備收拾收拾,早一些動身為好。

她放了銀兩在桌上,看了兩人都吃的差不多,抬手道:“吃好了嗎?吃好我們就走吧。”

他們倆點點頭,連忙拿上行李,跟著她招呼起身。

“哇這人…”芩曉南一抬頭,不禁驚歎的咂舌。

這外邊,不管是碼頭還是岸邊都已經站滿了人。別說空船支了,落腳的位置都腳踩腳。

“可我們之前不都說好的嗎?”

“是說好了,可……”

“喂!還走不走啊!”

船裡坐著的男人撩開簾子,衝著船伕沒好臉大聲喊著。

“走走~您等會,馬上就好。”

船伕忙回頭招呼了下,又看向她:“姑娘你看,我再多補些銀兩給你,您去看看別的船家,我這實在是要走,你體諒體諒。”

花陰淨:“……”

她看著船伕夾在兩家之間左右為難,那船內的人更是不不耐煩走出來衝著船家發火。船伕賠著笑,哈著腰連連的說著抱歉,豆大似的汗珠不停從黢黑的臉上劃下。

她沒接遞來的銀兩,垂著眼淡淡道:“不用了,你走吧……”

她轉上臺階,不再回頭離開。

原先這個船伕,她們在烏墩就已經付好了定金去長安。現在臨時有人用高價撬走了。

船伕樣子老實巴交,性格很是熱情。

來烏墩路上閒談時,他曾聊起過一些自己。家裡生活來源多靠他,妻子要照顧老人,還有一個孩子生病在床。平日裡妻子還會幫人漿洗縫補,幫貼家用。

或許臨時改意也和這有關。她們這一趟去長安城一天之內必是返不了途,恐怕他是怕留妻子一人照看不便,才選了下家。

他那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便也沒好再怪他。

不過說到底,人都有困難之處,但做為他的悲傷,我只做到情理之中去諒解,多的無底線同情反道會讓別人受之有愧,自己也陷入困難的境地。

善良該有底有限。

現在沒有辦法,她們只得臨時再去找了。

只是放眼望去,那停靠碼頭、岸邊上的船,不是已經定了人家就是在用來運貨,而且一聽她們去長安便一口拒絕,一時根本找不到合適的。

她看到一隻船上只載了一人,不肯放過招手問道:“船家,你這一趟什麼時候回來?可以順路帶下我們三人嗎?”

他本不想理會,抬頭看了眼花陰淨又把漿放下。面前這人雖然裝戴淨素卻不落得俗氣,身後那兩位瞧著不是公子小姐也非常人,看來三人非同他們一般的凡夫俗子。

本是筆好買賣的生意,只是奈何他這船根本坐不下這麼多人,只能婉惜著說道:“你別說我不幫你,我就算一會就回來,這樣的一條小船也載不下您三位這麼多。而且我這還得晌午過後。”

花陰淨微感失望,扯了扯嘴角低頭道:“…那抱歉,打擾了。”

“害,不用~”

這家走後,他們陸續又問了幾家,不過也是一樣沒什麼結果。

“這船伕,陰陰是說好,怎的可以臨時反悔這麼不守信用。”芩曉南用手擋著陽光,看著過往船支皺眉道。

花陰淨沒有表情,只是一言不發的看著湖面。為了生活,一直守著某樣東西還真不如吃餐飽飯,來的實在。

聞玉也覺得站久有些累,乾脆找了個臺階坐下,託著腦袋嘆氣道:“那我們現在可怎麼辦啊?”

正逢客棧掌櫃出來,看著三人若有所思著站在不遠處,不由走到三人身邊。

“客官你們是要走水路吧。”

花陰淨一轉眼看見原來是掌櫃。

她轉頭微笑著問好:“是啊掌櫃,不過眼下還要再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