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最大的抱怨聲顯然來自於星璇學宮一方。因為有杏壇白白贈送的一車,起初還誇獎過西院先生的光明磊落。這東西好吃是好吃,只是著實難處理。

兩位擂比的參與者表情截然不同,就在星璇學宮吃驚抱怨,看著眼前滿滿一盤螃蟹,好像變質食物一樣的扭曲之下。百里伯漁眼裡放著精光,猶如餓了一週的也獅子遇到只自己撞死在樹幹上的兔子。

甚至,百里伯漁竟然換上滿臉欽佩感激的情緒瞅著坐在主案臺的風塵,眼含熱淚般凝重正式的點了點頭,就差當場流出口水了。

就在所有人都誤以為百里伯漁也無從下手的時候,卻見他慢慢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袋,開啟后里面裝著石質的餐刀,湯匙,筷子,甚至有把鐵質的小鑷子。

這番舉動被眾人收在眼底,鄭秉森本來就氣憤的情緒,在君笑闡述規則的時候就已經壓抑到極點,這時候更是忍著爆發,指著百里伯漁拿出的工具,手指禁不住的顫抖:“這……你……”

君笑的表情更是五味雜陳,實在頭痛,只好轉向風塵問道:“先生,不知道這……”

還未等君笑說完,風塵就從玩著自己指甲的專注中醒了過來,直接打斷回答,“哦,哈哈,君上不用在意,都是些平時吃飯用的傢伙事,怎麼?鄭院長覺得不妥嗎?沒關係,我這還有一套,送你們也無妨。”

鄭秉森手裡攥著風塵扔過來的小布包,有些錯愕,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君笑也只好換上無奈的笑容,說道,“如果二位都沒有什麼問題,那麼就開始吧,時間為一個小時。各位,自請認真對待,不要當成兒戲,本次擂比我將如實收錄到薄書樓書記當中。”

君笑最後的提醒,把星璇學宮眾人最後一點抗議的熱情徹底熄滅了,只好認命。就在宣佈開始的話音剛落,星璇學宮的小胖子就瘋狂的撲向螃蟹堆。

反觀百里伯漁,正在不緊不慢的用手帕仔細的擦著手,神情一絲不苟,竟然生出聖潔的感覺,隨後將手帕搭在腿上,慢慢解開了綁螃蟹的繩子。

看著杏壇的人如此做作,鄭秉森嗤之以鼻,“哼,故弄玄虛,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做這些無用功幹什麼?杏壇的教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就在星璇學宮的隊員風捲殘雲的檔口,百里伯漁終於做完了準備工作,開始了動作。

從拆下蟹腿,割掉蟹足、蟹鉗,開啟蟹殼,摘掉蟹鰭,然後慢慢一點點精細的挑出蟹肉,去掉不能吃的蟹心,蟹眼。步驟和順序如出一轍,井然有條,細緻入微。

這種操作直接看呆了在場的所有人,直到時間慢慢過去,完整的拆完了所有的蟹子,百里伯漁一勺一勺吃光了堆滿一小碗的蟹肉,每一口都細細咀嚼,每一下都帶著滿足的表情,感受著世界上極致的美味。吞嚥聲和咀嚼聲緩慢而細微,讓看客們不禁流著口水。

尤甚者,時間都把握的剛剛好,分毫不差。風塵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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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伯漁滿足的表情放下勺子,於是瞅了眼時間,出聲提醒道:“君上,時間是不是到了?”

君笑只顧著欣賞,這時候被風塵提醒,才出聲叫停,走到兩張桌子中間,左右看了看,朗聲說道:“諸位,這兩邊的螃蟹在上桌之前已經稱量過了,重量完全一樣,數量也完全一致。只要把殘碎的部分再次稱重,便知道誰浪費的少一些。不過依我看來,好像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勝負明顯已分。”

百里伯漁拆掉的蟹殼、蟹腿不但十分乾淨,而且基本很少有破碎,放置的分門別類,十分整齊,甚至可以再拼出一隻完整的螃蟹。而另一邊,只能說慘不忍睹,勉強能分辨出是堆吃剩的垃圾。

見沒有人反對,即便鄭秉森臉上的顏色並不太好看,君笑朗聲宣佈,“任選擂比,杏壇西院對陣星璇學宮,西院勝。”

風塵故意走到鄭秉森能夠看到的地方,瞅著星璇學宮面前桌子上的殘骸,又是搖頭又是皺眉,順帶嘆息一聲,“哎~!星璇學宮果然教養出眾,吃個螃蟹都這麼氣勢恢宏,不失豪邁,杏壇喟嘆不如啊。”

這讓鄭秉森一刻也不想呆下去,冷哼一聲,領著十數人拂袖而去,連招呼都沒有打,更沒有和君笑說話。

君笑望著自己世叔的背影,無奈的笑了笑,當然也不會上去攔住自討沒趣,轉頭對風塵說:“先生,何必如此呢。”

風塵氣不過,說道:“老頭脾氣太大,對心腦血管不好,我給他治治。”

君笑聞言蹊蹺,也不理會,早就聽說西院院長語出驚人,不懂就不懂吧。“呵呵,先生,想不到西院總能讓人刮目相看,讓我非常期待與杏壇一較長短。”

風塵突然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說道:“嘿嘿,君上,到時候您手下留情啊,說實話我給薄書樓發昭文,只不過是為了堵住別家的嘴而已,要真說勝算,和薄書樓比算術,是我嘴沒有把握的,頂多平手。您就別抬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