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裡的天光和庭院園林中的鳥兒感受不到宅邸裡的緊張,從亭臺和屋簷之間來去歡騰。

也許是因為這個話題過於赤裸裸,錢婆婆不經意的用眼神進行了提醒,感受到這種目光中的意味,風塵和鍾沫停止了關於這些事情的討論。

還沒有走到老宅的正廳,一行人便遇到一個青年,年紀比鍾沫稍長,帶著不可一世的目光。

“妹妹,好久不見。”青年開口,眼睛目不斜視,眼中只有鍾沫,至於一旁的錢婆婆和風塵,他根本連看都沒看一眼,彷彿其他閒雜人等根本就不存在。

“堂兄,好久不見。”鍾沫的口氣,看來跟眼前這位堂兄的關係並不怎麼好,只保留僅有的禮貌而已,

“先生,我來介紹,這位是我堂兄,鍾清源。”鍾沫轉向風塵,向他介紹青年的身份,然後又對鍾清源說,“堂兄,這位是……”

“不必了,我認識不認識並不重要。既然你已經回來了,還是趕快去看看令尊吧,其他事都不重要。”鍾清源打斷了鍾沫,根本沒有認識風塵的興趣,隨便客套了幾句,就轉身離開了。

風塵並沒有因為對方的態度而不悅,畢竟世家子弟總得有些驕傲,他們也配上這份驕傲,何況風塵即便有了更多的認知,可內心裡依然保持著那種小人物的桎梏。當人們把遇到的不公和輕視變成習慣的時候,自然也不會因為這些再有什麼歇斯底里或者憤怒的情緒。

不過這倒讓風塵有了些慶幸,大概理解了初遇鍾沫時,在她身上感受到的那股跋扈和潑辣,又慶幸於還好僅限於此,不然如果鍾沫也像這位一樣,恐怕自己還真受不了這樣一位滿臉優越感的學生跟著自己。

因為鍾清源的提醒,鍾沫隱隱約約感覺到蹊蹺,於是改變了路線,幾人先行來到後宅,她父親的書房,此時門口守衛森嚴,但也幸好沒有再遇到像大門口時那樣的阻攔。

這不是風塵第一次踏進這個房間,與幾個月前一樣,房間裡依然乾淨整潔,各種文牒擺設陳列有秩,如果不是一塵不染的光亮,很難相信這間屋子常有人活動或者出入。只是與前次不同,推門而入並沒有聽見那份爽朗中略帶威嚴的笑聲。

鍾氿淵此時正躺在內間的床榻之上,有兩名下人侍奉在屋中。但卻坐的很遠,看見鍾沫回來,其中一個侍女更是眼睛通紅,含淚喚了一聲大小姐,就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鍾沫和錢婆婆越過兩人湊了過去,想要檢視鐘氿淵的情況。風塵也跟在身後,得以近前。

鍾氿淵此時面色安詳,倒看不出什麼異樣,只是膚色清冷,呼吸十分微弱,在他身周能隱約感受到靈暉的躁動,除此以外沒有任何反應。

鍾沫伸手想觸控一下,結果剛剛靠近,就好像觸碰被扎到一樣,手指吃痛縮了回來,指尖甚至結上了霜,被凍的麻木。

那位眼睛紅紅的侍女出言提醒的聲音,這才傳到眾人耳中,“大小姐,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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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沫和錢婆婆看到這一幕,都皺起了眉頭,鍾沫搓著手指感受著指尖的冰冷和凍僵的觸感,似乎沒有頭緒。

錢婆婆運起靈暉,也想要嘗試,結果同樣被阻在了半空,錢婆婆不信,集中精力強行靠近,可是隨著她的用力,鍾氿淵的靈暉反抗的也更加劇烈,直接冰凍了錢婆婆的半條手臂,眼看再繼續下去就要受創,錢婆婆只好收手。

“我前日離開的時候掌印還好好的,怎麼會變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錢婆婆也顧不上手部的疼痛,轉頭問向侍女。

侍女有些驚恐,又不敢怠慢,趕緊回答:“婆婆,您走之後,掌印大人本想親自帶隊前往主母遇襲的地點,結果大爺一家就來了,兩人在書房商討良久,最後是大爺家二少爺代替掌印出發,直到第二天清早,掌印也沒再離開過書房,更沒有吃晚飯,我們以為掌印思勞有過,不敢打擾,可是第二天清晨該是日常起床的時間,掌印也沒有召喚我們,這實在太反常,所以我們就敲門詢問,最後大著膽子進屋檢視,才……才發現掌印昏睡不起,甚至靠近身周的一切事物都會被靈暉冰凍所傷。”

風塵一直在旁邊觀察,這時候出聲詢問,“找醫生看過了嗎?”

侍女一直有意無意的掃向風塵不知道此人是誰,這時候聽他問話,有些奇怪,但不敢直接回答,而是看著鍾沫,鍾沫很隨意的說:“問你什麼你說就是了。”

侍女點頭回答:“找過了,蝕山醫館的李大夫來過,但根本沒有結果。”

風塵又說:“沒有向無極寮求助嗎?”問出這話以後,風塵立馬自己否定的搖了搖頭,鍾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弄的人盡皆知,如果不是鍾沫的母親和弟弟遇襲,恐怕無極寮連鍾家掌印得子的訊息都不會知道。

風塵雖然不懂醫術,但既然鍾氿淵靈暉如此躁動,說明問題肯定還是出在修煉境界當中,對於靈暉的各種稀奇遭遇,風塵還是頗有經驗的,所以這時想要試探一下。抱著僥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