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水河畔,如石獅般碩大的龍頭帶著綿長的身體纏繞著中間的人影,雲追渾身覆蓋著綿密的銀色電芒毫無畏懼的陷入裹挾之中。

場邊的看客紛紛側目,即便是清苑學宮的眾人,也無不為之動容,只不過表情各異,有震驚,有疑惑,有欣賞,有錯愕,有歡喜,有激動。

不論如何,即便是那些看到這一幕感覺心驚肉跳的人們,也都必須得承認,在他們心中,這第一場的擂比已經結束了,就在雲追衝進神通‘蛟行’的剎那,已然註定了結果。

如果還有期待,只能是來自杏壇的眾人,他們瞭解雲追,這種捨生取義,去生忘死的決然,雲追是做不出來的,他比任何人都更加冷靜。

雲追的動作和做法同樣讓李嵐為之迷惑,不過是一場擂比,犯不著這麼拼命,蛟龍水像纏繞成鍾,緊緊禁錮住了裡面的人,李嵐正想著要不要收手,以免真的傷了對方,就不好收場了。

只是猶豫之間,變故陡然而生,蛟龍水像通體顫抖,就在一瞬。青銀色的電芒一閃即消,隨著蛟龍的身軀蔓延開來,外人看去,只猶如這條龍好像閃了光。

然而李嵐卻發現,閃光之後,蛟龍水像竟稍稍失了銳氣,然後慢慢懶散下來,不復剛才的靈動和威勢,徐徐停止,後手的萬仞之矛刺進蛟龍身體也石沉大海,沒激起半點水光。

李嵐心驚,慌忙運氣靈暉,但‘蛟行’巋然不動,直接死去罷了,從龍尾開始,寸寸嘣碎,恢復成了水花的模樣,整條龍沒了先前的威風,到更像是瓢潑的清水,嘩嘩作響全然落到了地上,也漏出了剛才消失的身影。

河水落定,雲追在場間現出身形,顯然受了不小的衝擊,喘著粗氣,大口的呼吸,渾身沒有一處乾淨,被河水浸了個通透,頭髮也散落下來貼在臉上,一顆顆水珠借之而下,看著十分狼狽。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場邊的觀眾驚羨莫名,議論聲又響了起來,除了剛才雲追身上詭異的護體靈暉沒有散去,大家全不清楚雲追究竟怎麼做到,又到底做了什麼?同樣的疑問幾乎出現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中。

李嵐顧不上思索和消化,知道現在並不是交流戰後心得的時候,既然對方沒有倒下,那麼肯定還要繼續,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出現這種變故,但硬接了一記神通,肯定也不會好受,就想著全力以赴,一蹴而就,趁著沒緩過來的檔口,繼續施壓。

所以蛟龍散落的水花方才落盡,剛剛看清雲追好端端站著的模樣,李嵐已經行動,他又退一步膝蓋已經沫進了順水河中,厲聲呼道:“洪嘯!!!”

彷彿言出法隨,順河之水沸騰湧動,上下游的水流都開始瘋狂匯聚,在李嵐身後,凝成潮峰浪頂數米之高,隱隱有洪水滔天之勢,開始呼嘯奔湧而來。趙常松、嶽穹以及君笑都明白時間關鍵,做好了準備提前出手,擋下這個神通。

只不過場內景象卻更加匪夷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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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洪水席捲就要衝出河道攻向雲追,卻開始慢慢坍縮,崩塌的速度趕上了來時的兇猛,真可謂來去如風。剎那後,只剩小小波紋從李嵐的腿邊流過。

如果說雲追剛剛撞碎‘蛟行’的舉動,讓人們不明所以,那麼此時此刻神通‘洪嘯’的虎頭蛇尾,才是真的奇觀異聞。甚至有人懷疑,是不是清苑學宮一方知道自己施力過猛,有了惻隱之心,主動停下了攻勢。

李嵐的表情顯然推翻了這個僅有的比較理性的看法。李嵐看著自己的雙手,滿臉的不可思議。又反覆嘗試了幾次,發現就連最基本的護體靈暉都召喚不出,這種體驗是靈暉覺醒之後從未有過的。

雲追渾身滴著河水,就這麼一步步向著李嵐走去,全身依舊散佈著‘金光咒’,銀光閃閃。這種信誓旦旦的模樣,給了對方很大的壓力,又加上失去靈暉的運用,李嵐開始喃喃自語:“為什麼?怎麼會?你到底做了什麼?我的靈暉呢?”

眼看李嵐陷入狂亂,清苑學宮的人們雖然怨憤,但也都能看出,失去靈暉李嵐根本不是雲追的對手,趙常松好不容易從錯愕的神情中緩了過來,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說:“哎~!樓主,這一場我們認輸。”

杏壇眾人聽見對方的話,幾個年輕人都漏出了喜色開心起來。

而清苑學宮眾人趕忙跑到場間,扶起已經癱坐在地上的李嵐,檢查著情況,普一接觸才發現了更為震驚的事實,李嵐比起剛才就連站起來都做不到了,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大部分控制。

趙常松焦急起來,正要詢問,就見百里伯漁扶著雲追走了過來,雲追提前開口說道:“趙院長不必驚慌,過一個小時他應該就全都恢復了。暫時性的,不會對身體造成永久的傷害。”說完行了一禮,退回了杏壇的陣營之中。

雲追並不好受,‘蛟行’是末法靈暉水之力的上玄鏡神通,主動硬抗一下一般人早就廢了。只不過小年輕多少有些偶像包袱,為了不給杏壇丟人,所以強撐著氣色。殊不知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隨著他的腳步一步一步移動,每一個腳印都踩在了眾人的心上砰砰作響。

看著走到近前的後輩,嶽穹臉上帶著笑意,其實心裡十分開心,問道:“還好?”

雲追點頭回應:“嗯,還好。”

“那咱們回吧,下午還有一場。”說罷,向身邊的君笑示意,便領著大家走了。

鍾沫在一旁湊到雲追的身旁,悄悄的問:“金光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