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此時,魏英彈腿踹飛了傀儡,得了空閒,抬起胳膊,對準了被困在“龍象縛”中得中年,張開了手,狠狠握起了掌心。

霎時間,“龍象縛”之外,騰起無數根細長得石錐,對準中年,就要紮了進去。

千鈞一髮時,被踢得倒退得傀儡,突然張開了嘴,喉嚨裡發出尖嘯,聲響迴盪在半空,轉而變了音調,如戰鼓陣陣,又像巨石相擊。

受了這雷鳴鼓點般的影響,“龍象縛”連帶就要扎進去的石錐,突然開始戰慄,嘩啦啦碎裂垮塌下來。讓中年有了喘息的機會,從中掙脫出來。

魏英疲於應付,看到此景更是驚駭莫名,吐了口濁氣說道:“震玉!”

魏英的震驚並非因為神通的出現,而是因為用出神通的人。

白閱微自然注意到這中間的變化,看著中年和傀儡都還沒有繼續攻擊,對著遠處站著的李墨又說了一句:“想不到竟然修煉到這種地步了。”

李墨依然還是起初的姿態:“掌案妙贊,愧不敢當。”

魏英也趁機插嘴,“這人生前該至少是髓海境,可惜了。”

中年也一反常態,竟然沒有著急繼續攻擊,對著二人說:“二位也不用太過驚訝,你們應該知道,‘懸絲戲’本來就可以對控制的生靈如臂指使,瞭如指掌。”

魏英說:“竟然能讓傀儡用出上玄境神通‘震玉’,你的‘懸絲戲’修來肯定十分不容易,而且學的很完整……實在可惜了。”

中年人好奇:“可惜什麼?”

兩人都沒有注意,只是在不久之前,感嘆者和問話者竟然就這樣交換了位置。

魏英的那句可惜什麼,就這樣毫無徵兆的,從中年人口中又說了出來。

魏英直接暴起,又衝向了傀儡,嘴裡還說著:“可惜我沒空和你們一起慢慢休息。”

好不容易得來閒聊的機會,卻發現原來對方也需要緩和一下,魏英自然不想讓對方平穩恢復氣息,因為吃虧的只能是自己。所以選擇主動出手。

只不過她選擇的目標超出了幾人的理解,既沒有攻擊領頭的中年,又沒有理會躲躲閃閃的李墨,卻偏偏找上了不知疲憊,不知冷暖的傀儡。

看似不合理的方式,只有白閱微清楚其中原由,不得不讚嘆英媽的反應,還是這麼直接了當,冷靜睿智。於是又安心閉上眼睛,繼續嘗試恢復些許靈暉,以防萬一。

看到魏英衝來,李墨又運起靈暉,控制著傀儡一次次抵禦魏英的手段。

傀儡卻沒向之前那樣繼續使用神通,單純的近身搏鬥相應。

中年釋出“染江”,身周火海一片,也加入進來,所行之處還留下一步步燃燒的腳印,怎麼也不肯熄滅,慢慢的照著峽谷中這方土地,越來越明亮。

魏英就這樣頂著傀儡的正面硬抗,閃躲著中年在身旁的不停騷擾,憑藉著護體靈暉操控的沙石屏障,在硬受了中年幾次攻擊之後,擊中傀儡的頸椎,傀儡受創,倒地不起。

接著一記萬壤,攔住了貼身的中年,迅捷的退回到了白閱微身邊,呼吸更加急迫。

李墨不得不轉而專心孕養傀儡,無法再像之前那樣出手了。

中年這才看出端倪,看著已經退至遠處的魏英,說:“豐溢司命好算計啊。”

魏英止不住急喘,沒心思接話,白閱微此時便說:“能讓傀儡用出生前掌握的上玄境神通,確實了得,但是傀儡畢竟是傀儡,先天已失,是不會再從自身補充消耗的靈暉了,所以他受的所有傷,用的所有神通,消耗的所有力量,都來源於施術者的補充,‘懸絲戲’只不過是能讓你借用傀儡的身體發揮額外的能力罷了。”

中年說:“掌案,您以為癱瘓了這個麻煩,就能讓我投鼠忌器,從而覓得一線生機嗎?”

白閱微說:“你誤會了,即便脊椎受傷,以‘懸絲戲’的威能,只要靈暉尚未枯竭,再需要一點時間,它還是能繼續加入戰鬥。”

中年說:“既然如此,你們何苦呢?”

白閱微稍稍抬起了頭,露出了冷眼的面容,定睛看著中年,眼漏寒光,說:“豐溢司命之所以先擊倒她,是因為這樣李兄就不得不顧慮傀儡,這樣,我們才有機會,把你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