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看著不勝酒力坐在院中石階上的許煙蘿,輕輕撫著騶吾,所以沒有繼續理會打的熱鬧的另外三人,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騶吾抬頭看向旁邊,很識趣的慢慢溜走了,忠實的履行著看家護院的職責。

“酒量不錯?”風塵隨便找了個話題。

“從沒喝過。”

“那果真不錯。”

許煙蘿好奇風塵怎麼走了過來,所以回頭看了看另外三人,發現他們還在嬉鬧,根本沒有在意,於是說,

“知道嗎?一開始我一直以為自己在做夢,每天都期盼著醒過來,可是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我開始懷疑以前的才是夢,現在的我只是因為昏睡了太久,把現實都忘記罷了。”

“直到今天?”

“嗯,不過也不對,應該是直到遇見你。今天無比確定。”

無可避免的,又迎來這種類似的話題和語氣,風塵卻坦然多了。

“不過還是幾個孩子,大學都沒有畢業,人生是什麼樣子我們根本都還不知道呢。”

“所以才應該一起面對不是嗎?如果可以選,誰又願意一個人呢?”許煙蘿故意在“一起”這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不知是有意,還是故意,風塵好像沒有聽見這種暗示,自顧自的繼續說,

“慕軒師兄的死,我其實難辭其咎,到現在問柳都還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我也和你一樣,我總覺得這只不過是場夢,不管他在怎麼真實,又無法清醒。直到慕軒師兄走後,在茅坪外,我被胖子狠狠的罵了一頓,我才確定,不管我願不願意,命運都不會搭理我的態度,它永遠在那裡,可以抵抗,但又必須接受。可我還是想知道一些事情,就像我們生而應有來處,才能坦然踏上歸途。所以我決定做些努力。”

許煙蘿問:“你想做什麼?”

風塵輕描淡寫的回答:“其實和剛開始差不多,我想知道我們怎麼來的,又有沒有可能回去,現在再加上一條,我想知道為什麼是我們。”

“我好像跟你說過沒什麼用,現在遇到他們幾個,你更應該知道沒有什麼用了。”

風塵呵呵一笑,有些自嘲,“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就是個屌絲,頭腦還湊合,就是貪玩,不好好學習,結果父母重病,變賣家產,連學業都沒辦法繼續,早早的開始工作,放在以前,你這樣的女生連正眼都不會給我一個。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跟你關係這麼好,還能坐一起喝酒聊天。”

“那又怎麼樣呢?”

“可是好死不死的,我竟然擁有這個世界最稀有的靈暉之一,該說不說,我還能小小的膨脹一下,雖然還沒發現有什麼好處哈哈哈。”

許煙蘿大概知道他還沒有說完,所以靜靜的看著他,風塵繼續說,

“我從小的自卑,沒有自信,所以即便院長和許叔告訴我的時候,我都還不敢相信,哪怕現在我都覺得我不配,會不會搞錯了。可所有的故事都好像一直在勸說我,這就是我的人生,已經不一樣了。就算為了因為我才聚到一起的這些人,我也得稍微適應下這個新的開篇。”

“那你想怎麼做呢?”

“我以前跟你聊過,我發現好多事情,都在歷史之中,歷史其實是所有未來的答案,所以我決定遵從許叔和院長的安排,去討一個道理。這樣有理由去到臨淵,看看你曾祖父許淵當年都可能做過些什麼,好叫我知道瞬靈暉切實的秘密。至於以後,我還沒想過,因為還不知道會發現什麼。”

許煙蘿不知道那天一起吃飯後,許成皿和風塵談了很久,但她知道自己這位父親畢生的理想,所以,聽到臨淵幾個字,心裡陡然一顫,說:“父親想讓王國重啟戰事,然後讓你參加軍隊?”

風塵說:“應該不會讓我加入軍隊吧,畢竟我的能力比較特殊,但是肯定會去的,不管以什麼身份,所以我把老道、死胖子也拉上賊船了。哈哈哈。”

許煙蘿說:“他們難道不知道王國和臨淵歷來的衝突都是不死不休嗎?還能這麼高興?你又算計他們了?”

風塵看著那兩個人,笑了笑,很肯定的說:“你以為我沒有明說,那兩個人精就不知道了嗎?”

雲追和百里伯漁都出身鴻雁館,像特務機構和強力機構一樣,好多事情,大概不需要說太多,他們就已經知道其中關鍵。

風塵說的也沒有錯,他們確實知道將來的去處,和可能的關鍵,就在風塵確定他們兩個人知道許淵當年叛逃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