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禾的輕笑讓風塵更加無地自容。

看出了風塵的窘迫,王禾說:“不用緊張,你很不錯,比霍修說的還要不錯。”

風塵在想大概王禾還沒有見到許城主,不知道其他的事情,不然就不會用從霍修口中聽來的訊息了。

“去,旁邊坐著就行了。”然後轉頭衝著許煙蘿說道,“聽說無極寮掌案白氏在這裡常住了?怎麼看著你還是沒有什麼進展。”

許煙蘿自然知道王禾說的是什麼事情。“都已經兩年了,哪有那麼快就能出現轉機的,白閱微掌案似乎也非常頭疼。這十多天基本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沒有出來過,大概是在想我身上的問題。”

“那我去拜訪一下她,總要對這些年來的照顧有所表示。”說著便起身轉頭向外走去,臨近出門口的時候連頭也沒有回,又輕輕補了一句:“後天晚上來家裡吃飯。”

還在屋內偷偷在背後向許煙蘿使眼色的風塵驟然聽著這麼一句話,頓時渾身一激靈。兩個人自然都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誰聽的。

風塵絲毫沒有猶豫,像坐到案板上的老鼠,噌的從椅子裡竄了起來,連忙回答:“是,夫人。”

王禾滿意的嗯了一聲,點了下頭,就這麼離開了醫館。

風塵這才敢站起來輕輕舒了一口氣,對許煙蘿抱怨道:“這位夫人的壓迫感比你爸可大多了。”

許煙蘿輕笑,“嗯,正常,雖然看著隨意和善,但其實很有氣場的。”

“氣場這個詞用的很好。對了,你為什麼不稱呼他們義父義母,或者乾爹乾媽?”

許煙蘿有些失落,“因為我本身就是孤兒,爺爺奶奶帶大的,而且,我真的本來也姓許,是不是很巧?嘿嘿”

也許只是強自讓自己開心一下,但語氣並沒有完全掩飾許煙蘿心中的失望。

感受著語氣裡的失望和憂傷,巧舌如風塵也再想不出什麼好的方式去安慰:“其實,我父母也剛剛都去世不久,甚至,我母親已經有十年沒辦法記得,我是她兒子了。我倒真的希望自己是個醫生,能夠把他們照顧的更好一些。”

許煙蘿聽著風塵突然談論起的故事,有些不知所措,她真的很明白,這樣的年紀,沒有父母的支撐,一個人需要有多少艱辛。

但許煙蘿並不想把兩個人都帶入這樣的情緒裡,“能聽到你說這些,真的很意外,我沒事的,我已經習慣了,但真的看不出來你能是這種感覺。”許煙蘿擅自岔開了話題。

“嗯?那我該是哪種人?史上第一流氓?”

“哈哈哈,不是啊,我是覺得你是那種會在我難過的時候讓我開心,我開心的時候讓我瘋狂的人。而不是現在這樣,我難過的時候分擔我的難過,一起沉浸,我開心的時候陪我開心,一起釋放的人。”

“沒關係,我可以學……”

大概因為被提醒,風塵很開找回了平日的灑脫,也讓許煙蘿因為這句爛梗,笑的更自然了一些。

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雖然天光放晴,細雨停歇,整個上午都沒有看見楊書的身影。

風塵有點坐不住了,扔掉了手裡把玩了將近一個月,表面都有些光滑的石頭,“楊老頭是真的打算放養我啊,這不來也不知道提前打聲招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