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什麼?”

雖然是一句普通的問話,但讓風塵顫抖著使出了胸腹中僅剩的一口氣。只不過大概太緊張太用力了,臉上表情已經戰慄的有些猙獰,完全沒有先前的震驚模樣。

“唐代……李端……《寄廬山真上人》”許煙蘿顯然被眼前這人的樣子和聲音有點嚇傻了,抽泣著老老實實的又說了一遍,剛說完,就發現一陣天旋地轉,自己的身體已經被眼前的男人攔腰抱起,像是哄著自己的孩子,視若珍寶,欣喜若狂,不停的轉著圈,耳邊全是震耳欲聾的笑聲。眼前……卻是一張滿是淚水的臉。

“哈哈哈,我艹,哈哈哈,太好了,真特麼好,哈哈哈哈哈,”風塵已經全然不知道自己現在最需要說什麼和做什麼了,就這麼抱著許煙蘿不知道轉了多少圈,發現已經快把對方轉吐了,才放下來,然後抓住對方肩膀邊搖邊問:“大姐,告訴我這是哪,你叫什麼?怎麼來的?怎麼回去?有車站嗎?還有人嗎?就咱倆嗎?你到是說啊,真讓人著急。我叫我風塵,我北京人,怎麼回北京你知道嗎?”

許煙蘿完全沒理會耳邊連珠炮一樣的問題,從小到大沒被男人這麼抱夠,剛才顧不上,現在反應過來,五味雜陳。

而且畢竟是女孩子,被眼前人抓起來轉到天上,又晃來晃去,這瘋瘋癲癲的樣子著實嚇的不輕,剛憋回去的眼淚就這麼哇的一聲又哭出來了,比剛才那梨花帶雨的模樣更加慘烈了些。

這一陣鬧騰還是驚動了城主府苑內的侍衛。看到自家小姐被這麼輕薄,魚貫而出的侍衛們,毫不客氣的從風塵手裡把人搶了過來。順帶提膝向前便是一記進步肘擊。

風塵手裡一空,接著就看著眼前的老鄉離自己越來越遠,還沒來得及反對,便悶哼一聲撞倒牆上掉了下來。

侍衛中傳出一聲“一閃”,

被撞的七葷八素的他還沒來得及喘息,靈臺就見得一片青芒電光,劈在額頭之上,頓時渾身顫抖,抽搐不斷,雖然痛苦,電擊的麻木卻讓他根本喊不出聲音。接著便是熟悉的靜靈,又一次頭痛欲裂這次想不呼喊都不行了,慘絕人寰的尖嘯,遮蓋下了所有的聲音。

動作實在太快,以至於清醒過來的許煙蘿和沒找到許煙蘿此時返回側門正好出現在場中的楊問柳,都沒來及反應,就已經結束了,兩個女生的聲音才遲遲剛到,幾乎異口同聲~~~

“不要。”

這是風塵聽到的最後兩個字,再睜開眼的他已經在府苑裡的一張床上了。

風塵從床上猛的彈起,天靈蓋彭彭直響,讓他揉了半天才搞清楚目前自己的狀況。自己好像被一套組合技差點送走了。

“醒啦?”

風塵坐在床上,晃著頭,轉向旁邊,看到端著湯碗進來的楊問柳。

“這是哪?”

“城主府地牢。”

“啥!!!????楊大姐,你把那群人打服了,結果連累我也被關進來了?你能不能冷靜點,那可是城主府門口,這可怎麼辦,你知道你耽誤多大事嗎?能出去嗎?”

楊問柳當場一個暴戾砸在風塵頭上,“還要不要點臉了?腦子被雷劈壞拉?要不是我你現在就真在地牢裡躺著了。城主府苑門口非禮第二王城大小姐,意圖不軌,王國史上第一大流氓,好意思說我連累你,給你死啊,讓侍衛長一個雷劈死你算了。”

風塵捂著頭看著眼前掐腰跳腳的人,這才明白貌似整件事出現了倫理學上的極大誤會,但是根本沒有辦法明說,只能嘴硬反駁:“什麼意圖不軌?你這一嘴的爐灰渣子我一句沒聽懂啊。昨天那女孩呢?她絕對能解釋清楚,雖然我沒幹過什麼好事,但絕對不是什麼好人,相信我。”

“還惦記呢?賊心不死啊,這可是城主府內院,你想死我不攔著。”聽著風塵又回到平時的樣子,楊問柳放心下來。

風塵此時確實心急如焚,六天的間隔,彷彿前世今生的差距,但是今天前世今生是否能聯絡起來,就全都要見到許煙蘿才能瞭解的更多一些。

風塵急慌慌的跳下床,結果還沒落地就被楊問柳一巴掌扇回了床上。

“老實躺著,你還敢去啊,等我爸來了再說吧,你這回可出了名了,杏壇學生非禮第二王城公主,就算第三次神源戰爭爆發都沒你這訊息傳的精彩。你再出去胡鬧,還指望城主接納收容你呢。你被趕出去事小,辱了杏壇聲譽,我可沒法跟我爸交代。”

“我真沒有,我有那賊心也沒那賊膽啊,我真得見許煙蘿。”

“你說出天道也沒有用,闖這麼大禍,這下好了,哪也不許去,我爸來了解釋清楚再去,你最好自己找點好藉口,比如精神失常之類的。”

看到楊問柳態度這麼強硬,風塵只好作罷。不過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因為他根本打不過楊問柳。

風塵躺在床上忍著頭痛慢慢想,‘不出意外,我真的不是第一個,那麼我應該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關鍵是弄清楚,我們到底怎麼來的,最慘的結果是她和我一樣,全程莫名其妙,但為什麼我們沒有在一個地方出現?而且現在看來她應該比我來的早很多,來的路上考慮的怎麼回杏壇總院的事情,可以無限期延後了。楊書那老頭會不會知道些什麼?不然為什麼神秘兮兮的把我安排來這裡?巧合還是他其實也不知道只不過碰碰運氣讓兩個奇怪的人湊到一起而已?’

就這樣一遍一遍的想著所有事,風塵竟然一夜沒睡,生生熬到了早上,靜靜等著楊院長前來,好能出去問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