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直到幾天後曹操來到蔡府時,李繼依舊是滿面春風的樣子。

如此這般,李繼的第一桶金終於算是到手了,不誇張的說,這都可以當成吃一輩子的買賣。只要造紙行不洩露秘密,外人要想造出同樣的紙張來還不知道需要經過多久的實驗,短時間裡,李氏紙行一定是天下的獨一份。

蔡邕幾人的人情也總算是還上了,李繼最是討厭欠人情,這下終於也沒有了顧慮。雖然小顧雍對屬於自己那份錢財被蔡師和族叔保管十分不樂意,也想像李繼一樣找個地方自己放起來,但在顧豐的一頓呵斥後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真是了不得啊!這下我有什麼事可都要找你要錢了。”

曹操登上了閣樓,把鞋隨便一甩,整個人直接撲到了席子上,對李氏紙行的賺錢能力表示了一下羨慕。他確實想到了那些可以書寫的紙會很賺錢,但在剛剛李繼領他參觀了一下紙行一個月的三成利潤後,曹操還是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他也確實沒想到會這麼賺錢。

“隨便用!”李繼很是豪邁,以這樣的賺錢速度,等到他束髮時,攢下的資金必然穩穩的足夠用了,況且自己又沒有自立為諸侯的想法,曹操若是想用的話他才不會拒絕,“孟德兄若是需要用錢隨時去取。我等知會馬忠一聲,讓他見著孟德兄就放行,不必再跟我說。”

李繼在雒陽城離蔡府不遠處買了一套門邸,打算專門用來存放紙行賺來的錢財,而馬忠也自告奮勇的提出自己要搬去那裡住,為了防止遭了盜賊。

對於李繼這種毫無底線的信任,曹操已經習慣了。自從兩人在袁府結識到現在,無論什麼時候李繼都表現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實在讓他難以起疑心。曹操也對李繼放下了戒備,有什麼事也願意敞開心扉。

“我要離開洛陽了。”曹操不太在乎李繼的話,依舊是撅著屁股,把臉深深埋在席子裡,頗為不甘的悶聲道。

李繼收斂了神情,思索著看向曹操。

“為何?”

“還不是因為前年那檔子事嘛,那賊蹇碩這兩年可是處處刁難於我,不時就會給我找麻煩。現在更是要把我調離雒陽,跑到頓丘去當個什勞子的頓丘令。”

曹操是真的不甘心,自己在雒陽如此辛苦的造勢,好不容易才勉強融入了士子圈子,現在蹇碩的一道調令就把自己從雒陽城給弄出去了。自己已經耍了好幾個月的無賴了,到了現在,實在是賴不下去了。

李繼只好點了點頭,一副替曹操惋惜的樣子,聲音低沉的說道:“名升暗降,蹇碩這一手確實夠狠。”

曹操平日裡就知道李繼的聰慧,對他一眼看破了蹇碩的小招數也習以為常,只是把頭抬起,雙拳緊握,恨恨的砸了一下地板。

“李繼,幫我想想辦法,我不想就這麼離了洛陽。”

李繼聞言,沉思了起來。

曹操若是現在走了,對李繼和曹操兩人本身確實是沒什麼影響,可自己要想繼續如此交好曹操也很困難,總不能跟著他一起離了雒陽吧。自己在雒陽已經算是穩定了下來,一時也沒有離開的想法,況且還有個竇娥需要照顧。

突然,李繼好像想到了什麼,眼睛不由得眯成了一條縫。看著跪坐在席上,不知如何是好的曹操,決定冒一下險試一試。

“孟德兄,雒陽你是離定了,而且是非離不可。”

曹操聽了只是皺了皺眉頭,這他當然是知道,自己也是沒有辦法才會開口跟李繼抱怨,也沒真想他能給出什麼主意,於是嘆了一口氣。

“我也知……”

“就算沒有蹇碩一事,孟德兄也一定要離開雒陽。”李繼直接打斷了曹操的話,背手踱到曹操面前,“有一件大事快要發生了,若是能此時離開雒陽,說不定會是好事。”

李繼彎下腰來,和曹操帶著疑惑眼睛四目相對。

“孟德兄也知道,小弟是前年才來的雒陽,在那之前一直在九江城外的山村與養父竇紹生活,所以對一些民間鄉野的事瞭解的不少……不知孟德兄可曾聽說過黃巾道教?”

曹操蹙著眉,仔細思索了一下,然後有些猶豫的點了點頭。

“是……好像是聽橋公說過。橋公少時在豫州等地曾見到一些幫助窮苦流民的道人,手中所持的道幡都是黃色的,自稱黃巾道人。李繼,你說的是他們?他們與我離開雒陽有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