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雒陽雛虎 第二十一章 黃龍見譙(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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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玄坐了下來後,一改之前的輕鬆,表情很是嚴肅。
“半個月前,有沛國農夫行於譙縣,於井中見黃龍,被我一門生壓下了訊息,派人來雒陽告訴我。”
蔡邕聽後吃了一驚,有黃龍現世,按讖緯來講就是有帝將現。冷靜下來後,蔡邕立馬開始與單颺開始用讖緯之術分析。
見幾人都沒有避諱他,李繼也沒離開,邊看地圖邊偷偷聽著,不過卻聽得有些雲裡霧裡。今文這點十分不好,說的話不僅不明所以,而且還經常顛三倒四,李繼在看書時都會感覺有些不勝其煩。
最後得出結論倒是通俗易懂,大半個時辰過去,兩人分析玩後,由單颺向橋玄作出了總結:“當有王者興,五十年內,必然復現。”
橋玄聞言點了點頭,稍微放下心來,表情也逐漸放鬆下來。
經過小半年書樓上的學習,整個推演過程李繼其實還算能勉強聽懂一點,就是大漢還有命數,這次黃龍出現只是徵兆而已,然後又用什麼地格天文推演。
作為一個具有現代邏輯的正常人,李繼看這種經文就跟霧裡看花一樣,始終隔著一層紗。因為今文經文,尤其是有關讖緯之術的經文,經常會使用代寓。也就是這個字會有一些特殊的含義,而這個特殊含義往往都是有傳承的,李繼卻從未向蔡邕討教過。
但不得不說,有些時候,那些精於讖緯的大儒所說的話卻又好像恰恰印證了歷史。
曹操就是譙縣人,王者大機率指的就是曹操。
三人討論完了正事,閒聊了一會,隨後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了正低頭看地圖的李繼身上。
蔡邕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對李繼開口道:“李繼,自從聽了你那日作的算術五言詩還有顧豐私下背與我的觀緱氏山,為何平日不見你寫詩?”
李繼又不是什麼剽竊狂,雖然肚子裡墨水還有不少,但誰閒的沒事就往外灑,萬一哪天觸及到了盲區怎麼辦?
“詩詞乃是小道耳,小子寫詩純是消遣娛樂,平日裡用功讀經文還來不及呢,哪會有時間還兼顧小道。”
“那今日便娛樂娛樂吧,也不為難你,隨便來。”
單颺對李繼十分友好,甚至都沒有出題目來為難他。其實這也是因為單颺分外認同蔡邕的才學,蔡邕曾經在自己府上那麼誇讚李繼,萬一出了題目李繼卻作不出來,這不是讓蔡邕難堪嘛。
沒有題目才是最難的題目,單颺雖然是有心不為難李繼,但李繼卻很是有些為難。五言詩他背的可太多了,流傳千古的也太多了,不給出題目限定的話,一時竟有些不知道挑哪個拿出來炫耀的好。
沉吟了數秒,李繼腦子突然一動,想起一首還挺應景的詩。
“春風何處好,別殿饒芳草。苒嫋轉鸞旗,萎蕤吹雉葆。揚芳歷九門,澹盪入蘭蓀。爭奈白雉扇,時時偷主恩。”
是溫庭筠的《嘲春風》,全詩都寫的是春風的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卻在其中暗含著痛恨奸臣誤國的思想,李繼只是把詩裡面的白團扇給改成了白雉扇,做了點符合些時代背景的改動。
“善!大善!”橋玄拍著手,直接大喊了起來,這詩表達出的厭惡宦官誤國的感情瞬間引起了他的共鳴。
蔡邕和單颺不是沒聽出來,只是有些擔心李繼作的這詩會帶來麻煩,畢竟他們兩人官位可都不高。橋玄就不一樣了,不僅曾做過三公,更是因為他現在已經六十八歲,朝中比他資格老的人壓根就不剩幾個,而且他年輕時候那叫一個性格火爆,一旦被他盯上,任誰都敢拼個兩敗俱傷。朝中都有著共識,惹上橋玄誰都沒有好果子吃,所以他一直都表現的有些肆無忌憚。
就在蔡邕和單颺猶豫了一會後,也開始誇讚起李繼作詩之迅速、思維之活躍時,一個下人來到了角樓上通報。
曹操來了。
自從曹操時常來蔡府找曹操,終於有一日就遇見了蔡邕,此後他便和蔡邕也變得異常的熟絡起來。每次曹操與李繼聊天玩樂結束後,兩人便時常會去書房裡談論書法。
但在此時,曹操與橋玄的相遇在李繼看來實在是分外巧合,也不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話這兩人會是什麼時候見面。
可真是一見如故。曹操上樓後,與橋玄還沒交談幾句話,就把李繼給扔在了一旁,倆人極為親熱握著手同席而坐。在蔡邕吩咐下人上酒後,曹操和橋玄兩人聊的就更歡了,幾乎是要當場拜把子,要不是被蔡邕及時阻止,說不定此時已經大哥小弟的稱呼上了。
“孟德啊!嗝……去我府上,咱倆繼續把酒言歡。”
太陽有些西沉了,盧植舌頭有點打卷,把頭倚在曹操寬厚的肩膀上。
“走,橋公……咱倆繼續。”
曹操也是喝的迷醉不堪,兩人互相攙扶著就往樓下走去,連招呼都沒和其他人打,左搖右擺的離去了。
李繼在一旁看的饒有興趣,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喉嚨。
他在上酒之後就繼續專心研究起了手中的益州地圖,這個年代的地圖不僅簡陋不堪,而且百分比做的極差。李繼憑藉著為數不多的回憶,與這兩張地圖做著對比,直到剛才停下。